第7章

她起身，動作利落幹脆將掉落在身前的長發甩回身後，漫不經心抬起眼瞧著冥娘消失的地方，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她在笑，可笑中似乎又帶著些嘲諷。

沈懷卿看著竟出了神，自覺盯著她瞧得久了些，因此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眼朝沈懷卿看來。

那是沈懷卿見過最幹淨的一雙眼睛，清澈無垢，沒有絲毫世間俗氣的欲望。

見胡書堯還緊閉著眼站在原地，兩條腿直哆嗦，晏昭回答他道。

“你當然還活著，全胳膊全腿的死不了！”

“竟然威脅我，我晏昭此生最不喜歡被威脅！”

原來她叫晏昭。

“多謝晏姑娘今日出手相救，隻是沈某還有些困惑，想同晏姑娘討教。”沈懷卿覺得晏昭雖來曆神秘但定能解他心中困惑，便直言問道：“晏姑娘可知方才的冥娘，究竟是何物？扶桑縣百姓說，她是被強行配冥婚害死的新娘，化作魑魅妖邪死而複生回來複仇，可究竟她又屬於魑魅妖邪中的哪一種？”

晏昭慵懶的坐在郭府門檻上，手懶懶撐著頭，既然他誠心提問，那自己就誠心告訴他。

“這世間沒有魑魅也沒有鬼，人死了便是死了！”

“一捧黃沙一座孤墳一具枯骨，絕不可能死而複生！也絕不可能會變成什麼魑魅妖邪！”

“冥娘，是一隻妖！”

“她生來就是隻妖，並非後天變成！”

“妖！”

剛沉浸在死裏逃生喜悅中的胡書堯，再次被晏昭一句話嚇得魂飛九霄：“她究竟為何出現在我扶桑縣中？又為何要害我扶桑縣百姓？”

胡書堯赴任已經扶桑縣已經幾載，這幾載扶桑縣一直風調雨順，從未出現過什麼意外，此妖究竟從何處忽然冒出來？

對於胡書堯的困惑，晏昭也不知其答案，她隻能告訴胡書堯：“據我所知，妖平日藏匿於人群之中，他們鮮少會暴露自己，這人殺人犯案尚且有個動機，那這妖殺人犯案也應該有個原因才對。”

畢竟萬事萬物，皆有因果。

“隻要找到此原因，查清楚真相，或可找到冥娘的軟肋，或可阻止冥娘繼續殺人！”

總之，要比靠她晏昭硬剛來得更加妥帖。

“阻止冥娘？這，是什麼意思？”胡書堯剛回來的魂又險些飛走，他哆嗦著手指著方才冥娘消失的地方：“她，她不是被你給殺了？”

沈懷卿也親眼瞧見，那冥娘在原地消失：“難道她還沒死？”

麵對兩人的疑惑，晏昭耐心從袖中拿出張發黃的紙，上麵記載了關於冥娘的一切：“冥娘這妖，本事不大，但是生性狡詐善逃跑，且有很多條尾巴，遇到致命危險時可用尾巴抵命逃生，方才消失的不過是她其中一條尾巴而已！”

胡書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聲音輕顫問道：“那，冥娘一共有多少條尾巴？”

沈懷卿的視線從紙上抬起，神情嚴肅緊張：“九條！”

哪怕經過晏昭方才一擊，也還剩八條！

所以，冥娘沒死隻是逃走了！

胡書堯被嚇得又癱軟在地，再次起身就忙和兩人撇清關係：“沈大人，此案現在由你接手，便是與下官沒什麼關係，我就回縣衙去了，大人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來縣衙尋我，至於其他......請恕下官無能為力。”

光是想起那冥娘的長相，胡書堯就渾身直哆嗦，他寒窗苦讀數十載才考取功名，成為扶桑縣令。

如今隻想在任上舒舒服服幹到老。

至於什麼妖，什麼郭府懸案，都和他無關了！

見胡書堯要走，沈懷卿也沒打算挽留。

可就在胡書堯轉身時，晏昭清冷的聲音卻忽然傳來：“你想清楚確定要走？妖可是很記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