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書堯掃了一眼麵前的屍體,便立刻慌張的將視線挪開,心中不禁有些佩服沈懷卿在麵對如此古怪的屍體時,仍能做到麵不改色。
要知道他頭次見到那詭異的屍體時嚇得腳都軟了,難怪沈懷卿年歲瞧著不過二十四五,與他差不多年歲卻已是刑部侍郎。
原是有過人之處!
見沈懷卿查驗完屍體,胡書堯忙上前表現:“據下官觀察,本案死者郭貳福屍體上的抓痕與前兩起案子一致,周圍情況也一致,可以確定是同一凶手所為。”
“那,這就是凶手犯下的第三起案子!”沈懷卿方才聽胡書堯說了半晌的詭異故事,什麼冥娘什麼妖邪之物簡直離奇,沈懷卿不關心那些他隻關心一點:“關於此案,胡縣令目前有何線索?”
胡書堯有些慌亂,也不知為何沈懷卿總是憑空給他一種壓迫感:“本案死者郭貳福,乃是郭家次子,遇害於扶桑客棧內,死亡時辰約莫在昨夜亥時三刻,死因......”
胡書堯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沈懷卿想知道的不是這些,而是關於凶手的線索。
提起凶手,胡書堯心裏就忍不住歎氣,這刑部侍郎從都城遠道而來,剛落腳怎的就撞見了這起案子,若是其他案子,胡書堯還能在沈懷卿麵前好好表現一番,待沈懷卿回都城也好替他美言幾句。
可這起案子......
心中掙紮猶豫許久,最終胡書堯硬著頭皮開口勸道:“關於凶手下官並無線索,此案它顯然就不是人為,亦非人力能所能解決,下官認為這世間有些案子能真相大白,也有些案子則會因為太過匪夷所思,而最終成為懸案,此案下官認為......還是能避則避。”
“旁人能避,可為官者怎可避!”沈懷卿皺眉一口回絕了胡書堯的提議:“若是為官者也避了,那真相誰來查真凶誰來抓百姓誰來護,此案,縣令若是不查,那本官接了!”
沈懷卿本是因為其他事情來到扶桑縣,但既遇上了此案,身為朝廷命官便做不到視而不見。
哪怕此案詭異無比,哪怕胡書堯覺得凶手可能不是人,他也定是要將此案給查到底,將真相找出!
肩上的重擔被人接走,胡書堯卻半點不覺得輕鬆,焦急提醒著:“可凶手它不是人!”
沈懷卿卻麵色如常,眼神越發堅定:“不管凶手是人是妖,犯案便該伏法!”
眼見勸說不動,胡書堯也放棄了:“那此案,大人想從何處查起?大人若有何需要盡可吩咐下官。”
畢竟沈懷卿是從他身上接過的重擔,胡書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還有些於心不忍想幫襯一二。
至於從何處查起,自是從眼前案子查起更穩妥,沈懷卿昨夜也投宿在客棧內,他忽然想到亥時郭貳福投宿客棧時,他曾遠遠見過死者郭貳福。
彼時,郭貳福神色慌張衣衫淩亂,像是剛剛經曆過什麼恐怖之事,掌櫃問起郭貳福從何處來,郭貳福直言:“我從府中來!”
沈懷卿不解:“死者郭貳福既是扶桑人士,又為何會半夜到客棧投宿?難道是家中出了什麼變故?”
要問起這扶桑縣中之事,無人比胡書堯更加了解,他忙替沈懷卿解惑道:“這也沒聽說郭家有何變故,且這郭貳福是郭老爺的幼子向來寶貝,平日裏連臉都不會和郭貳福紅一下,更絕不會半夜將郭貳福給趕出來。”
那死者郭貳福究竟為何會在半夜離府,投宿客棧?
“去郭府!”沈懷卿有種預感:“郭貳福在投宿客棧前,在郭府內或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