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文喝醉酒後,喜歡亂說話。
他習慣了我幫他收拾爛攤子。
又一次喝醉,他擺出我的照片,跟朋友吹噓。
「漂亮吧,以前一中校花。」
「追我追七年,天天跟我屁股後,狗一樣。」
「不管多晚,不管在哪,我一句話,她就出現。」
朋友不信,讓他給我打電話。
他閉著眼按下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中河七路23號,來接我。」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著,一個電話全被吵醒了。
我氣得不行。
接了電話,就開始罵。
「路修文,你發什麼神經!都分手幾年了,還天天打電話,有病嗎?」
——
追了路修文七年,還沒追到。
我有些累了,想放棄。
忽然路修文就跟開竅似的,主動跟我表了白。
甜甜蜜蜜不過一年。
路修文就後悔了。
他開始頻繁挑我的刺。
比如做飯不好吃。
煲湯技術不到位。
回消息的速度太慢。
以及,越來越醜......
我每天加班加到淩晨 ,先回的不是家。
而是各式各樣的酒吧,遊戲廳。
淩晨兩點。
路修文弟弟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裏,路修文倒在陌生女人的懷裏,醉得不知東南西北。
「我哥喝醉了,要你來接他。」
我看了眼堆積如山的文件,回:「好。」
再看手機,是路星文發來的一個表情包。
忍者神龜。
回去的路上,路修文語氣很衝。
「你是從六環外來的嗎?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半個小時!」
我跟他道歉。
他側頭看向窗外,不回應。
過了一會兒,像是實在忍不住,不吐不快。
他指著我的臉吐槽。
「你就不能化化妝再來嗎?還有你的衣服,二十多歲的人整得跟四十似的。」
「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都不想跟你搭話,知道的是我女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媽。」
我想反駁。
上了一天班的人能跟酒吧裏那些專門去玩的人比嗎?
跟酒鬼爭吵沒意義,我忍住了。
路修文隻是看著瘦,我扶著他上樓的時候腿肚子都在打顫。
他不管不顧地把全部重量壓在我身上。
打開門的瞬間,我吃力地倒在地上。
怕摔到路修文,我緊緊抱著他的頭,手劃到牆棱,割了一道長口子。
「沒事吧?」
我擔心地問他。
他嘴裏嘟囔著。
「張青曼......」
我聽不清,湊近去聽。
「張青曼。」
「我們分手吧。」
「我更喜歡以前。」
「以前你追著我跑,別說半個小時了,讓我等十分鐘你都心疼得不得了。」
「你是不是得到手,就不知道珍惜。」
「早知道當初讓你再多追我兩年。」
語言的威力是如此傷人,我在路修文身上體驗得淋漓盡致。
「你喝醉了,想分手明天再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