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英俊高大,年輕多金,是婚戀市場上最搶手的。
可上輩子他將我家暴致死,又將魔爪伸向我們的女兒,不知殘害了多少女孩。
漂泊數年,天旋地轉,一睜眼我回到一切都還沒開始之前......
這一次,我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1
拳頭不斷落在身上,鮮血從嘴角溢出,喉頭一股腥甜。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似乎是斷了,鑽心地疼。
恍惚間我抬眼,他冷靜地一拳一拳向我揮來,英俊的麵龐此刻透著幾分瘋狂。
“你不就是掃把星嗎?”
“嗯?”
“你妹妹不是為了保護你才死的嗎?”
“害死一條人命,你還能若無其事地生孩子。”
“你還是人嗎?”
“死的怎麼不是你啊?”
眼瞧著我的氣息微弱下去,他收手,表情淡淡地從餐桌上的紙巾盒抽出餐紙擦拭手上的血漬。
“劉妍,你才是最該死的人。”
他甩門而去。
他是我的未婚夫,就在半年前,我們還是人人羨煞的模範情侶。
一場車禍,帶走了我的妹妹,為了保護我,她小小的身軀將我牢牢護住,自己卻麵目全非,再也沒有醒來。
悲痛之時,我卻被查出懷有身孕。
孩子一生下來就被他抱走,我沒見過那個小東西哪怕一眼。
而我,也被送到這處房產,美曰其名養病,其實承受的是他漫無止境的謾罵和毆打。
多可笑啊,曾經我以為,我們情深意切,伉儷情深。
如今,他高高在上,而我苟延殘喘地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半晌,我費力地支起身子,爬到沙發上。
剛生產完不久的身體十分虛弱,我麵色蒼白,短短一段路我滿頭大汗。
他說得沒錯,妹妹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
是我害死了妹妹。
一串眼淚從青腫的眼角滑下,滴到手背。
我勉強支撐著,清理了家裏的臟亂,躺進了浴缸。
泡在熱氣騰騰的水裏,我冰冷的身體仿佛恢複了一些溫度。
妹妹就喜歡這樣的溫度,小時候她愛拉著我一起泡澡,五彩的浴球在水裏散開,花灑衝出的彩色泡沫下漂浮著她最真誠的愛意。
刀尖劃破皮膚,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一瞬就染紅了浴缸。
我泡在在這樣溫暖的環境裏,渾身的疼痛仿佛都輕了幾分。
我費力地抬起手,向手腕再次劃下。
我的大腦開始眩暈,昏沉間,我好像又看到妹妹瘦弱的手臂緊緊抱住我虛弱地對我呢喃:“姐姐,別怕。”
我的靈魂變得很輕,我感覺到自己漸漸飄在空中。
我看著我的屍體逐漸僵硬,冰冷。
譚語群進來了。
他麵色複雜,靜靜地站在原地,良久,掏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出了屍檢結果,判定我為自殺。
我也已經沒有其他的親人了,父母都在幾年前就去世,留下我跟妹妹相依為命。
我看著他處理我的後事,我就這樣平靜地死了,從鋼鐵的牢籠搬進小小的骨灰盒。
原來人死了就隻剩那麼點。
我看著譚語群輕描淡寫就將我的骨灰盒隨手遞給秘書,為我買了一方小小的墓地。
就在我以為譚語群永遠不會踏足這裏時,他來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墓碑上的遺照,緩緩開口。
“你們的眼睛很像,劉妍,”他點了點我的雙眼,“她千不該萬不該,為了保護你這麼個人去死了。”
“如果死的是你就好了,這樣你們家就隻剩她一個,我又是她前姐夫,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你說說你,怎麼就看不出來,怎麼就不放機靈點,把她交給我呢?”
“劉妍,你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心頭大震,看著那個正站在墓碑前的男人,腦中一片空白。
父母去世後,我拿著所有錢財開了一家麵包店,憑借獨特的口味很快就開始盈利,而我從大學裏休學,一門心思繼續掙錢供妹妹讀書。
妹妹一直都很懂事,是個文靜漂亮的小女孩,成績也名列前茅。
我們就這樣辛苦,卻又充實地生活著。
直到一天,譚語群推開我那間小小的麵包店。
他看著我的眼睛愣了幾秒,我壓下疑惑,麵帶微笑迎了上去。
“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你們這裏招牌是什麼?”
“檸檬巴巴露亞是最受歡迎的,貝果類也很受歡迎,看您平常是什麼口味?”
“招牌都包一份吧。”
我手腳麻利的遞上打包盒:“一共是三百二十四元。”
臨走前,他笑著對我說:“老板眼睛真好看。”
後來他就時常出現在店裏,點上一份甜品,在店裏沒人的時候跟我搭話。
他高大,帥氣,說話讓人很舒服。
在這樣一個人的攻勢下,毫無情感經曆的我很快就繳械投降。
我們迅速步入熱戀,終於有一天,他向我求婚。
那天陽光很明媚,他開車載著我去學校接我妹妹,在回來的路上,我們遭遇了那場車禍。
我的妹妹當場死亡。
而後就是他的囚禁,毆打,責怪。
我沉默著在浴缸裏結束自己的生命。
2
再睜眼,是病床。
身下的疼痛撕心裂肺,我一個人躺在孤零零的病床上,再掏出手機看看日曆。
這是......
我剛生產完半個月的時候?
我強忍著疼痛按鈴,護士匆匆走了進來。
“有什麼不舒服嗎?”
“我想......看看我的孩子。”我艱難的開口。
護士點點頭,又急匆匆出去,不一會抱來一個小小的嬰兒。
“是個女孩,小心些,別用力,不然傷到她了。”
小小的,軟軟的一團,靜靜地躺在我的身側。
我的眼淚刷一下就砸在床上。
“寶寶......”
我伸出手指挨了挨她的小臉蛋,嫩呼呼的,像塊小豆腐。
一想到我當魂體的那幾年,我的恨意就直衝天意。
我的女兒,長得很像我的妹妹。
那個畜生,在我女兒越長越大,有愛她的男友,即將步入人生新階段的時候,對她上下其手。
他把女兒打扮得很漂亮,讓她漂漂亮亮地被淩辱。
我的魂體一次次穿過女兒的身體,也無法阻止。
心像刀割一樣滴血。
我的女兒,我那麼漂亮明媚的女兒啊!
我回過神來,狠狠擦去眼淚,這一世,我們一家子的仇,我要一並報!
在我的記憶裏,再過一周,譚語群就會來醫院,以為我好為由,將我軟禁,成為他發泄怒氣的玩具。
而我還沉浸在失去妹妹的痛苦中,每日被灌輸著:劉舒雲是因為你才死的!
我連女兒都沒見上一麵,隻能以魂體的方式默默陪著她長大,卻又看著她被畜生欺負毫無還手之力。
我的準備時間隻有這一周。
我將原來的房子退租,委托房東太太幫我處理了家裏的家具。
房東太太是大學的教授,對我們的遭遇很同情,一直以來也很照顧我們。
放下手機,我就專心陪著女兒,我打算叫她,劉念雲。
手機彈來消息:“怎麼樣?”
是譚語群。
我咬緊牙關,壓下心頭的怒火。
“沒什麼事。”
“別忘了,你還要替劉舒雲活著。”
“我真是個罪人......”
我沉默的發出這句話。
一想到他幹的那些事,我就一陣陣反胃。
把我幻想成我妹妹跟我上床,在妹妹死後,不斷向我灌輸一切都是我的錯。
確實我也有錯,我的錯就是輕信了他,將一頭大尾巴狼放進家中。
在我死後,將我的女兒嬌養寵大。
她是個成績優異,人緣頗好的小女孩。生得落落大方,我幾乎要以為他是真心要對她好的時候,他下手了。
女兒瘦弱的身軀根本無從反抗,她精致的妝麵被淚水沾花,無力地看著這個往日和藹可親的父親對他做出豬狗不如的事情。
本以為這樣以後,那個畜生就能放過她,可女兒越長越像我那死去的妹妹。
她毫無疑問是勇敢的,她瘋狂地反抗,在身上揣著利器,甚至報了警。
譚語群知道後,先是狠狠地將她折磨一番,然後叫來了一群小混混......
我的女兒,我那麼驕傲的小雲朵,在我的遺像麵前,被那麼多人輪番侮辱......
我幾乎要將自己的魂體撕碎......
我用盡一切力氣都無法在現實世界留下分毫痕跡,那一刻我無比怨恨上天為什麼會這樣安排。
後來,他將我的女兒囚禁在了地下室。
我看著我的女兒越來越消瘦,我看見她傷痕累累縮在角落喃喃自語:為什麼我沒有媽媽?如果我有媽媽的話,是不是媽媽就會保護我了?媽媽為什麼不要我?
我心都快碎了。
終於,譚語群再次對她毫不留情地施虐侮辱後,她徹底崩潰了。
她奮力將譚語群推開。
然後義無反顧將小刀插進自己的脖頸,血液流了滿地。
我麻木地蹲在她身旁,伸出的手卻隻是穿過濃稠的血泊,我的寶貝,她美麗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卻再也不會靈活地動起來。
我的心已經不疼了,甚至我還隱隱慶幸著,死了就從那個魔鬼手底下解脫了......
譚語群又像處理我那樣,隨意地就處理了我的女兒。
我們兩個小小的盒子緊緊放在一起,就像是在這個世界上相依偎在一起取暖的乞丐。
他萬惡不赦,我又何嘗不是那個打開潘多拉魔盒的人。
隻是這次,我要強行按死打開的盒子,將出逃的惡魔絞殺!
3
房東太太的效率很高,第三天就給我打來了錢款。
“你的私人物品我放門口了,一切保重。”
“麻煩您了。”
我關掉手機,強撐著身子開始準備出院。
托了做麵包的福,我的身體還算強壯,順產生下的女兒,所以現在才能勉強活動。
我抱著女兒辦了出院手續,回出租屋取了小包裹。
譚語群說不準已經知道我出院的消息了,我要盡快安頓下來。
我直奔本市安保最好的酒店,一口氣訂了一個月。
癱倒在酒店的大床上,我這才勉強放鬆了心神,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天黑了。
譚語群果然知道了我已經抱著女兒獨自出院的消息。
手機上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
“去哪了?”
“不會以為藏起來就可以逃避問題了吧,劉妍,我警告你,老老實實給我回來,別耍什麼花招!”
“你這個害人精,害死你妹妹還不夠,現在還要害死你女兒嗎!”
“你這個瘋子,接電話!!!”
我將東西草草歸置,邊給女兒喂奶邊回撥了電話。
嘀...
沒響幾聲電話就被接起,迎來劈頭蓋臉的一頓謾罵。
“你到底什麼意思?不接電話不回短信!劉妍,你懷的是我的孩子”
我咬咬牙,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我放柔了聲音,輕聲道:“語群,我最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憑什麼就一個人走了?怎麼,一個劉舒雲不夠你害的,現在還要搭上我女兒嗎?!”他厲聲到。
“劉妍,你就是個災星!當時死的怎麼就不是你啊!”
我沉默著,盡管下定決心不再受他影響,可眼淚還是大顆大顆落下。
我也不想活的。
在無數個夜晚,我也輾轉反側,想祈求上天將我和舒雲交換。
那是我的妹妹啊!
我的舒雲,我可憐的舒雲......
我坐在地毯上,眼淚沾濕了衣領。
電話早已掛斷,突然,念雲哭了起來。
我又急急忙忙擦掉眼淚,給念雲喂奶,念雲很快就吃飽睡著了。
我掏出手機,發送了一條短信。
“想報仇嗎?”
然後我就果斷關掉手機,沉沉睡去。
“你是誰?”
“你想要什麼?”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回信。
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我回複到:“我隻想要我們共同的敵人生不如死。”
譚語群,你害我害得那麼苦,現在,讓我來送你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