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圍人問我媽:“你家閨女個頂個的好看,你還舍得讓她們幹這種臟活?”
“不值錢的賠錢貨,長得好看也就是賣個好價錢,到頭來還不是我養的她,我讓她幹什麼都應該!”
我再聽不見後麵的說話聲,隻覺得心裏更冷了。
8.
“你是死人嗎?讓你姐幹活?”
媽媽奪過二姐手裏的盤子,甩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沒站穩倒在地上,手裏的盤子也啪嗒摔在地上。
“這種粗活讓二丫做,她燙傷了怎麼辦?瓶美人的損失你賠得起嗎?”
二姐臉帶歉意的看著我。
我低著頭去收拾剛摔碎的盤子,不小心又被劃傷,鮮血滴滴答答落在水泥地麵上。
“賠錢貨,趕緊把手上的血處理幹淨!晦氣!”
我捂著手去衝水,二姐小跑著過來給我送創口貼。
吃飯的時候,二姐罕見的吃上了葷腥。
是豬油拌飯。
這是媽媽平時不允許瓶美人吃油膩的飯,可最近卻讓姐姐開始吃葷腥。
她說:“隻有這樣,才能皮膚白皙,臉上像玉一樣透著光。”
我望著二姐的臉,白皙瑩潤。
像......
像廂房的美人瓶。
9.
自從得知大姐的死訊後,我就成宿成宿的在半夜給她燒紙錢。
這一輩子已經過的夠苦了,我不想讓她在下麵還受罪。
我也不敢跑遠,就在後門外燒紙錢,將晚飯剩下的白米飯放在槐樹底下,插上三柱香,敲著碗邊叫她來吃飯、拿錢。
10.
自打沒辦法做瓶美人後,媽媽還讓我每天去照顧廂房的美人瓶。
此刻我才發覺美人瓶的古怪,不僅要每天擦拭、清洗,甚至——
還要鮮血供養。
這是在確定二姐成為瓶美人之後的慣例。
或許大姐之前也是這樣的,但我並不知情。
媽媽讓我用小瓶子收集二姐的血,再將血每日滴一滴到美人瓶中,每隔半月則要將一縷頭發扔進瓶中。
這麼過了一個月,美人瓶更古怪了。
因為我半夜上廁所路過廂房的時候,聽到過瓶子發出聲響。
是笑聲,又像是哭聲。
我分不清。
第二天我耐不住好奇心,踩著凳子去瓶口張望。
我竟然沒發現瓶中的血,反而看到了——
一張人臉。
和夢裏的臉幾乎重疊。
11.
我嚇得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跑過去告訴媽媽。
“媽,瓶子裏......瓶子裏有女人!”
“你說什麼呢,你再說一遍!”
“我說,瓶子裏......有女人,我真的看到了,那個女人衝著我笑......”
我媽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老三,你是不是瘋了,從前幾天就開始說胡話!現在還在亂說!
要是你的胡言亂語耽誤我賣瓶美人,我不管瓶子有沒有女人,我將你剝了皮扔進瓶子裏!”
我媽的肚子此時已經很大了,我眼瞅著她狠厲的表情,居然也覺得她的臉和瓶子裏的女人完美重合。
我拚命向後退,不敢抬頭去看她。
12.
我二姐生日的前一天深夜,家裏後門進了很多人。
二姐被命令早早睡覺了,隻有我在廂房擦著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