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擔心莫掌櫃拒絕，阿七又道：“若不行，三七分也成。”

“小姑娘，遇事別自亂陣腳，我這話都沒說，你就退讓？”

莫掌櫃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這樣要是換作其他人，肯定要少得不少銀子。”

阿七神色一怔，她剛剛並未想這麼多，隻是擔心他不答應。

如今季青嫵立女戶之事，迫在眉睫，中途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見她不語，莫掌櫃微微掀唇：“四六分便四六分。”

阿七眨了眨眼睛，“莫掌櫃為何？”

莫掌櫃搖搖頭，“這個嘛！你就要問東家了，我也不清楚。”

“敢問你的東家是何人？”

東家沒讓他說的是，莫掌櫃自然不敢多言。

“好了，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

阿七沒多想，將銀兩放在了桌子上，“這些是公子投的銀子，裏麵還有一處宅院的鑰匙，屆時你們可以將多餘的布匹放在那裏。”

起來離開時，她又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對了，鋪子隻有兩個月的時間，莫要忘了。”

“知道了。”莫掌櫃盯著阿七的背影，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阿七去買了一份季青嫵喜歡吃的桂花糕。

季府，季青嫵坐在躺椅上，一身白衣，再配上慘淡毫無血色的妝容，裏裏外外都透露著一股命不久矣的感覺。

可能是正忙著處理地契，倒是沒人過來找她，對她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能是因為手中已經沒有了地契，接下來送過來的吃食，全部都少得可憐，連一點點的葷腥都沒有。

季青嫵瞥了眼桌上的吃食，“怎麼就這點？”

“回大小姐的話，二公子說您命不久矣，能少吃點，就少吃點。”

婢女低垂著腦袋，到這惹怒季青嫵。

早就已經料到地契被拿走會這樣，季青嫵並不在意，她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婢女行禮，轉身離開。

今日是清淡，估計等到了明日，送來的就是餿食了。

算算時日，那些要債的人，應該快到了。

以宋雲娘貪財如命的脾性，肯定不會輕而易舉的就將地契賣出去，可若那些人來了，她為了那個寶貝疙瘩的命，也隻能硬著頭皮賣出去。

上一世，在她填上了這個窟窿後，季文博就跑出去賭博，接下來欠的債，可是這才的兩倍不止。

也不知到了那個時候，季家會用何種方式，將季文博的這條小命保住。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她倒是要看看，親情在金錢麵前，究竟經不經得起考驗。

本著不浪費食物的想法，她慢悠悠吃著桌上的飯菜。

不一會兒，阿七帶著桂花糕回來，光是聞到味道，季青嫵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都忙完了嗎？”

阿七重重點頭，她將桂花糕放在桌子上，在看到桌上的飯菜時，臉色大變，“大小姐，這飯菜今日怎麼這麼素？”

“如今他們拿了地契，估計巴不得想法將我趕出去，怎麼可能給我送來豐盛的吃食。”

阿七有些不解，為什麼季青嫵還要留在季府，難道說她還抱有期待？

可看季青嫵的模樣，並沒有這種感覺，“既然如今已經變成這般，大小姐何不直接離開？”

“不行，若沒有斷絕關係的文書，直接離開，日後必定會出現各種麻煩的狀況。”

隻要季尋歡將文書給她，那她絕對不會在季府多加停留。

阿七瞬間明白了季青嫵的意思。

“也不知老爺什麼時候會將斷絕文書送過來。”

“放心，快了。”

季青嫵打開包裝，取出一塊桂花糕品嘗著。

對季尋歡等人而言，她如今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若能盡快撇清關係，自然是最好的。

他們可不想還那些錢。

傍晚，季青嫵正在看書時，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著像是有四個人。

季文博抬起腿，一腳就將房門踹開了。

“季青嫵，趕緊收拾東西，從季家滾出去。”

他揚起下巴，雙手背在身後，囂張的姿態拉滿，就差鼻孔沒朝天了。

阿七和季青嫵對視了一眼，演戲開始。

“二少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麵意思。”

季文博本就不喜季青嫵，自然也不喜阿七，他指著阿七的鼻子，“趕緊帶著那個病秧子離開季府，聽到沒有？”

季青嫵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季尋歡和宋雲娘。

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腿，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本就蒼白的小臉，再配上這般，終是讓人感到不忍，“父親，母親，你們真的要趕我離開嗎？”

要是換做其他人，高低是不忍的，可眼前的人，巴不得她趕緊滾出季府，又怎會生出憐憫之心。

季尋歡將斷絕父女關係的文書取出來，丟給了季青嫵，“季青嫵，這些年我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你現在欠了這麼多錢，我們總不可能陪著你一同承擔這些債務。”

“老爺，你怎麼能這麼對大小姐，大小姐若不是為了撐起這個家，怎麼會借那麼多錢？如今你們剛拿了地契，就趕大小姐離開，你們這不是將大小姐往絕路上逼嗎？”

“你個賤婢，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季佳宜早就看阿七不爽，抬起手，就準備往她的臉上打去。

季青嫵伸手將阿七往後拉了一下，她垂下眼簾，悲傷的氣息充斥在周圍，“父親，母親，你們當真不要我了嗎？”

宋雲娘嫌棄道：“你又不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留在你府上做什麼？吃白飯嗎？趕緊滾。”

“若不是父親母親，你怕是都活不了這麼大，如今你借了那麼多錢，又身患重病，你要是死了，債務可就落到我們頭上了，你若還有點孝心，就趕緊走吧！不要連累我們。”

季青嫵將文書收好，看了眼阿七，“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走。”

“是，小姐。”

本來還以為要鬧騰一會兒，倒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答應了，讓季尋歡等人有些意外。

院落外傳來一陣低沉厚重的聲音，“季博文在哪兒？趕緊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