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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手術室，前台的護士小妹就急急忙忙地跑上前來。

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我不免警鈴大作。

“溫醫生您奶奶她已經在你的科室等著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一推開門，就看到護士小妹幫我點的外賣被打翻在地上，

雞湯灑滿了一地，黃色的油脂已經快要凝結在地上。

那些葷菜素菜混合著被人踩得不成樣子，臟腳印的汙漬布滿了整個地麵。

我奶看到我便喋喋不休地責備著，

“你的外賣我都給你丟了，你是我的孫女，是佛女的孫女，你吃什麼大魚大肉！”

“你這要是被上天知道了，不得罰死你，你雙手都沾滿了那些病人的鮮血，你不覺得自己臟嗎！”

我忍無可忍地打掉她手裏亂揮的一把香，

“夠了！我是治病救人，又不是殺人放火！你有本事以後生病了別來醫院！”

“我是佛女，上天會保佑我的！你瞎說什麼！”

自從我奶從老家回來就一直把佛女這個稱呼掛在嘴邊。

前幾天因為是爺爺的祭日，我奶就回老家拜了一下祠堂。

然後她就跟著老家親戚訴說自己兒子死了，媳婦跑了，獨自一人拉扯我長大有多不容易，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正巧碰上了一個半瞎的算命先生，那人一摸她的掌紋，一看她的麵相便一拍大腿說她是佛女，是下凡來渡劫的。

我奶又是農村長大的沒讀過書，自然是最愛信這些了。

那人問她要了五百塊錢，才慢悠悠地告訴她破解方法。

回家後她就逼著我跟她一起吃素，沒想到這次竟然死纏爛打來到醫院看查看我又沒有違背她的命令。

“你能不能不要鬧了，你怎麼什麼話都信呢，現在是法治社會，給我收起你那套封建迷信。”

聽到我反駁她的話，我奶頓時不樂意了。

她抓起那把香就往我身上揮，香灰掉在我脖頸上，迅速灼燒出一個傷口。

“我看你才是中邪了，有你這樣跟奶奶說話的嗎，我是你奶我難道會害你？那個算命老兒都跟我說得清清楚楚，隻要你聽我的就什麼事都沒有，要是不聽我的你就等著多災多難吧！”

我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抓住我奶的手，

“這裏是醫院，不是給你玩過家家的地方！你現在趕緊給我整理好這些垃圾，等下還有病人要進來看病。”

我奶惡狠狠地盯著我，臉上的褶皺更加緊繃了起來，

“算我求你了好嗎，不要打擾我工作。”

眼看著上班時間快到了，本來就沒休息夠的我越發煩躁。

“我不管，除非你跟我一起出家。”

我奶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我，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