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一夜。
天微微亮的時候我才剛過大半階梯。
四肢百骸都在痛,甚至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喊疼。
已經有勤奮的上仙在練習雨中馭劍。
他們發現了我,可一個都不敢上前。
曾經他們也疼愛我,親切叫我小師妹,也會在吃筍時將最嫩的筍尖尖夾給我。
可如今......
幸好,我早就學會不再寄希望於他人。
隻頭腦空白,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向上攀爬著。
直到暴雨停歇,日光乍泄再到日頭逐漸傾斜,我才爬到我原先居住的小院。
這裏已經雜草叢生。
推門而入,趟過雜草,驚得各種蟲蛇到處逃竄。
它們逃進洞穴,攀爬上樹,爬上石凳。
我渾身發麻,汗毛倒豎,僵在原地。
即便是我修仙修為最高的時候,我最怕的也是蛇這種爬行動物。
現在這麼多,可以稱的上密密麻麻。
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定了定神,我找了些房梁下未被暴雨淋過的幹枯樹枝和枯黃的雜草,然後用火折子點燃了這些枯枝。
動物都怕火。
蛇也不例外。
不一會,起碼暴露在外麵的蛇都消失的一幹二淨了。
我怕蛇,是生理上不受控製的害怕。
但是我知道,隻要我不主動傷害它們,它們便不會攻擊我。
而外麵那些自稱為仙的人,卻比蛇惡毒千倍,萬倍。
次日,因為淋了雨的緣故,我發起了高燒。
即便燃燒在院中的火堆不曾熄滅,我依然感覺到身上惡寒,瑟瑟發抖。
骨頭更痛了。
數夜未眠,眼皮發緊。
但是,隻要閉上眼就會想起在魔界遭受的那種折磨。
我不得不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看著火舌一吞一吐。
“砰”的一聲,院門被踹開。
“靈瑤你在搞什麼?大暑天為什麼突然燒火,師弟師妹門正在修行吸收靈氣,你放濃煙是安的什麼心?”
大師兄雲逸衝著我怒吼。
我驚恐,趕緊解釋:“院裏有蛇,我驅蛇。”
他嫌惡看著我:“蛇在我們仙界都有靈氣,若被我發現你傷害了它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點點頭:“沒有,我隻是害怕,把它們驅趕出去。”
雲逸掃視了一遍院子。
“你有空在這裏燒火發呆,還不趕緊把院子收拾收拾。”
“還有,把你身上這件惡心的衣服抓緊換掉,看見你這樣我就能想起你以前那些醃臢事。”
見我沒動,他提高了聲音。
“我說話,你到底聽到沒有!”
他怒氣衝衝,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瞬間臉色被驚嚇到蒼白,在魔族的那些記憶爭先恐後湧入我的腦海。
血液開始倒流。
眼前一片暈眩。
“我錯了,我肮臟,不知廉恥,我再也不敢了,我會乖乖聽話!”
如同在魔界千萬次那般,我立馬驚恐喊叫出聲。
然後跪著爬向雲逸,把頭磕在他的鞋背上。
那些惡魔會讓我舔幹淨他們的鞋底。
雲逸整個人像被定住了。
過了很久,他驚慌後退兩步,將腳遠離我的額頭。
“靈瑤,你在發什麼瘋?”
我著急抬頭想再向他解釋,可身子血液像被抽空,喉嚨劇烈發癢。
我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雲逸語氣帶上不耐煩:“靈瑤,這招對我來說沒有用,你少在這給我裝。”
可是在他這句話剛剛落下。
我便吐出一大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