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師姐雲霓來取我的心頭血。

五彩石和我定下契約。

自然需要我的血來溫養恢複。

“師妹，想想你真是可憐，我還以為師傅對你仍有師徒之情，沒想到他隻想用你的心頭血修複這五彩石。”

“看著你如今這麼虛弱，不知道你還能取幾回血？”

她越發看上去美豔無雙，和我更加相似了。

見我盯著她的臉看，她惱羞成怒。

“看什麼看，你以為師傅為什麼對你另眼相看？隻不過是因為你的臉長得和他的一萬年前的道侶清瑤仙君相似罷了。”

“師妹，現在我也有這張臉了，所以師傅現在愛我了。”

我心裏一驚，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我竟然一直都是別人的替身。

得到的所謂的偏愛，也隻是一個笑話。

哪怕我經曆了太多，消磨了七情六欲。

但是我的心依然疼痛難忍。

師姐突然大笑起來，她一臉同情地看著我。

“師傅啊，把昨日前來為你求情的小妖狐殺了，取了它的妖丹。”

我看向她，目眥欲裂，心痛如絞。

掙脫著鐵鏈，發出劇烈的聲響。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把紅菱怎麼樣了？”

師姐嗤笑一聲。

“哈哈，師妹，你覺得呢？我隻是在師傅麵前說了一句，師妹變成這樣，會不會是這妖狐傳授的呢？”

“畢竟狐狸性淫。”

我隻覺得心口被狠狠地插了一刀，劇烈的疼痛讓我生生吐出一口熱血。

鮮血噴濺到師姐的衣角。

我對她嘶吼。

“你們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

師姐嫌惡地用法術將我身上的鐵鏈，狠狠地勒進我的皮肉。

“師妹，你知道嗎？這妖狐竟然還是一隻難得的火狐，她的內丹自帶火性，師傅說正好適合我的木靈根。”

“師妹，我又突破了。”

“當年你天生仙骨高高在上，我就恨不能將你拉下高台，哈哈哈，但是，師傅那麼護你，讓我無計可施，現在我要殺了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師妹，沒有師傅的庇佑，你就是一隻可憐的螞蟻。”

我被鐵鏈勒暈了過去。

渾渾噩噩中，我夢到了很多情景。

我夢到了人間，我的親生父母逃亡，把我當作累贅丟在荒野中。

我夢到師傅從天而降，把我抱在懷裏。

我夢到夜裏哭喊著要爸媽，師傅抱著我禦劍飛行哄我。

我夢到那隻白虎的血盆大口和師傅情急之下扔給我的保命符咒。

我夢到無數的人在身體裏衝撞嘶喊。

最後我夢到了紅菱，她化作一隻火紅的狐狸，緊緊地包裹著赤裸的我。

眼淚流進我的脖頸。

“神女，別怕，好好活下去。”

我猛然驚醒，頭發全白了。

鎖著我的鐵鏈發出劇烈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