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斷電話後,同事走過來拍我的肩,提醒我最近小心點:
“那隻我們一直拍的母豹子,最近要生崽了,警惕性高得很,隻要發出一點動靜就會撲上來,暫時先用無人機拍攝,別靠近。”
我點頭應下。
上輩子我剪到的那具豹子屍體就是被懷孕的母豹子咬死的。
看傷口,很殘暴地被奪走了生命。
母親本來想要那個母豹子的膽,說她懷著孕,肯定更有效果。
畢竟懷孕就跟新生一樣,那簡直是新鮮中的新鮮。
我勸了好久,她表麵答應,實際上內地裏偷了我的防護服打算夜裏悄悄去殺母豹。
說什麼豹子晚上睡覺,很安全。
還說可以把小豹子刨出來,給陽陽養著玩。
我擔心她真的對母豹子下手,也擔心她出事,先她一步找了一具豹子屍體的膽給她。
沒想到她非但不領情,反倒一陣謾罵。
說我隻給弟弟弄差的,根本沒把弟弟放心上。
但她不知道,我的行為被無人機拍得清清楚楚。
雖然我沒動手殺死豹子,卻嚴重破壞了記者道德公約,單位直接和我解了約。
我堅持了這麼久的理想,就因為一個豹子膽破碎了。
那種失魂落魄的感覺我現在還記得。
然而我的家人,非但沒有一絲安危,反倒是著急忙慌地拉著我進森林,說要繼續找熊心。
我說我不了解熊的習性,見了它也束手無策,如果非要就找個渠道買一個算了。
爸媽可不管,強迫我一起去。
說什麼買到的都是假的,不新鮮,萬一沒有用豈不是害了陽陽的前途。
我想著哪裏想遇見熊就能遇見的,大不了陪他們去一次,撲空了他們也就知道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沒想到,我們運氣真的這麼差。
還沒進山兩小時,就看見了正在捕獵的黑熊。
爸媽在看到饑腸轆轆的黑熊時嚇軟了腿,手緊緊地攥著我。
“換弟,你趕緊的,不是拿著刀嗎?上去幫陽陽把這個熊的心臟挖出來。”
“我們就差這最後一步了,你可別放棄啊,作為長女,你要負起應有的責任。”
我忍不住抖動身體,多年的野外經驗告訴我此刻必須冷靜。
“先別動爸媽,我們不動也許還能活。”
我們三個成年人能做到不動,解陽陽卻不可能。
他平時最愛和我唱反調,生死攸關時候也是,他大叫起來:
“換弟你說謊!這個時候我們就應該跑!放我下來,我要逃跑!我不要被狗熊吃掉!”
他一掙紮,黑熊立馬鎖定了目標。
這個時候,後背傳來一陣力,我被爸媽聯合著推到了黑熊麵前。
黑熊被我們的動作激怒,嘴張開將我肩膀咬碎。
我用盡全力回頭看了一眼,慌亂中大聲喊道:
“爸媽,快救我!”
爸媽不為所動,抱著解陽陽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外跑。
生怕吃完了我,下一個就是他們。
“陽陽說得對,我們得快跑,聽話,不要往後看。”
渾身一震劇痛,我沒忍住顫抖。
這就是所謂的親人,不如叫殺人凶手更為合適。
我攥緊了拳頭,這一次,也要讓他們體會到被動物撕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