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胃癌晚期那天,我在冰櫃裏看到了女兒凍硬的屍體。
她小小的身體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帶著血的雙手死死的扒著冰櫃內壁,雙眼向上瞪著,死不瞑目。
我跪在地上崩潰大哭,連著給老婆打了十幾個電話她才接起。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老婆的抱怨聲,“我把女兒一個人放在家裏,出來旅遊散心了,出門前我給她準備了零食,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多玩幾天再回去。”
她說完話,不等我張口,就立刻掛斷了電話,緊接著就拉黑了我。
後來,我抱著女兒的骨灰死在了老婆麵前,她卻受不了刺激瘋了。
......
“許思白,你瘋了嗎,竟然要和我離婚。”
薑喬笙怒氣衝衝的將我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摔在了我的臉上。
我木訥的看著她,胃裏突然一陣抽搐“哇”的一聲吐了一地的酸水。
薑喬笙擰著眉頭看著我,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意識到自己身上衝人的香水味後,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許思白,當初你說出差三天就能回來,我都買好出去玩的機票了,我總不能因為你沒回來就爽約吧。”
“再說了,我給洛梨準備了很多零食,她又不會餓死,你怎麼就反應這麼大要和我離婚?”
薑喬笙擰著眉頭看著我,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咬牙切齒的哼了哼,“是不是洛梨撒謊,說我壞話了?”
“她人呢,我要好好的教訓她,我怎麼就對不起她了,她竟然敢挑唆我們離婚。”
她說著,一把推開我,發瘋一樣的朝著洛梨的房間走去,“許洛梨你給我出來。”
看著薑喬笙發瘋的背影,我腦海裏全是洛梨被凍死的慘狀。
三天前,我出差結束興衝衝的往家趕,卻在回來的路上收到了我的體檢報告單。
胃癌晚期......
我強撐著精神回到家,薑喬笙和洛梨卻都不在。
我給薑喬笙打電話,她匆忙的說了句她忙,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她就直接掛斷。
我焦急的想要聯係薑喬笙的朋友,卻想起來,我之前給女兒買了電話手表。
我立刻的撥通了女兒的電話,電話接通後,歡快的兒歌聲竟然從冰櫃裏傳了出來。
那個冰櫃是我媽媽的,她死的突然,冰櫃裏存了很多食物,我覺得丟了可惜,就將冰櫃搬了回來。
冰櫃一直放在角落裏,洛梨很少去碰,更別說將電話手表放在裏麵。
我心慌的打開了冰櫃,打開的刹那我發懵的愣在了原地,洛梨滿眼痛苦和絕望的盯著我,她沾著鮮血的手緊緊的扒著冰櫃的內壁,死不瞑目。
我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一口血噴了滿地。
我發狂的給薑喬笙打電話,她的電話打不通我就給她的朋友打。
十幾通電話打過去,薑喬笙終於接通了我的電話。
可是電話一接通,就是她滿嘴的抱怨,她說洛梨麻煩又粘人,她說她出去旅遊了,她說洛梨已經四歲了,一個人照顧自己肯定沒問題。
聽著薑喬笙冷血沒人性的話,我絕望的掛斷了電話,一個人獨自處理了洛梨的後事,決然的簽了離婚協議書,讓律師交給了薑喬笙。
“許思白,你到底把洛梨藏哪了?”
我抬眼看著一臉憤怒的薑喬笙,苦笑出聲。
我早就應該明白的,她根本就不愛洛梨和我,在她心裏,我是她違背道德後最好選擇,而洛梨隻是個意外。
我們都是她完美人生中的汙點,她恨不能將我們剜掉,抹去,又怎麼會真心對待我們。
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出差,我不應該將洛梨交給她帶,如果我沒有出差,洛梨就不會死......
我抬手抹掉眼角的淚,發恨的指著客廳玻璃櫃子裏的骨灰盒,“在那呢,洛梨被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媽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