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開始的第一天,我進了罐頭廠賺下學年的生活費。
每天早出晚歸,進廠一個多月沒有見過白天。
好不容易要到被拖欠的工資,在開學的前幾天趕回家辦理助學貸款。
不料媽媽趁我睡覺時解鎖了我的手機,把我剛到帳的工資給弟弟充值了遊戲。
我好不容易以未成年充值的理由申請了退款,媽媽卻隻責怪我耽誤弟弟未來的電競路。
她任由二百斤的弟弟對我暴打。
長期勞累和營養不良的我無力反抗,幾拳下來一命嗚呼。
再睜眼,我回到了放暑假的前一天。
......
明天放暑假,剛收拾好行李箱,我媽打來電話,“家妮,你放假後不用回家,直接去打暑假工吧!你在家裏走來走去影響家寶打遊戲,你多加點班給家寶買個他要的那個什麼頂配顯卡。”
從小到大,我對我媽的偏心行為已經司空見慣,但每一次聽到依然會覺得心痛。
隻是這次心痛的同時,腦海中迅速湧進一段記憶,我瞬間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那種被疼痛和絕望包圍的感覺仿佛還籠罩在身上,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是這樣的,媽,我在我們縣城的培訓班找到一個兼職,每小時200塊,不過不安排住宿。既然你不讓我回家打擾家寶,那我就進廠幹每月2500塊的流水線操作工吧!不過聽說那種頂配顯卡至少要上萬塊呢!看來還是要爸媽給家寶買了。”
電話那頭傳來我媽的驚呼聲:“每小時200塊?我的媽呀!這些家長為了培養孩子可真舍得下血本,我也得向他們學習,給家寶怎麼也得買個兩三萬的顯卡,這樣他距離未來著名電競職業選手的距離才能更進一步。”
“林家妮,不是我說你,你這孩子從小腦袋就不靈光,有這麼豐厚報酬的兼職竟然還想著進廠打工,你放假趕緊回來,賺錢要緊。”
看著掛掉的電話,我心裏一陣悲涼。
她的心裏隻有兒子,而她和我討論的話題隻有錢。
上一世,其實我本來就和舍友報名了去打暑假工,隻是親耳聽到我媽讓我不用回家的話後,心裏不免難過。
我們去的這個工廠壓榨暑假工,早上四點上班,晚上十點下班,無奈簽了合同隻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幹了一個多月,我們已經忘記了白天是什麼樣子。
而這期間,我打電話和我媽訴苦,她卻說這點苦算什麼。
本以為熬到結束就解脫了,結果卻被告知三個月後才給發工資。
合同已經履行完畢,我們決定不再忍受,直接申請了勞動仲裁,工資總算拿了回來。
暑假工結束後我身心疲憊不堪,回到家後身心終於放鬆下來,午睡時睡得很死。
以至於我媽拿起我的手指解鎖手機密碼時,我都完全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要買回學校的火車票時,顯示餘額不足,查詢明細才發現竟然被我媽轉走了。
甚至連五十五塊錢綠皮火車硬座的錢都沒有給我留下。
我讓我媽把錢還回來,她理直氣壯地說:“這點錢至於嗎?還不夠家寶買顯卡的零頭呢!剛才佳寶已經充進遊戲裏了。”
我頓時火冒千丈,“那是我開學的生活費,我還還是不是你的女兒?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死活啊?”
我媽一巴掌扇到我的臉上,嗬斥道:“反了你了,為了這點錢竟然和我大吼大叫,真是白養你了。早知道你這麼不懂事,當初剛生下來時就應該把你扔到水桶裏淹死。”
我的弟弟,林家寶站在一旁,一臉得意地壞笑。
趁林家寶去洗澡時,我迅速操作他的遊戲賬號,以他未成年的身份申請了退款,然後把錢轉到了我的卡上。
林家寶洗完澡出來發現後,用他肥胖的身體猛烈撞擊著我房間的門,不知是他力氣太大,還是門的質量差,僅僅十幾下門就稀巴爛。
他猩紅著眼向我揮舞著拳頭,“誰讓你動我賬號的?快把錢還回來!還回來!”
我媽在他身後也叫嚷著,“你簡直是你弟弟成功路上的絆腳石,他將來要是成不了著名的電競職業選手,那就是讓你拖累的。”
“你真是該打!兒子,使勁打,把你心中的怒氣都發泄出來,憋著對身體不好。”
我想反抗,可是我太累了,根本沒有力氣。
拳頭打在我的身上,同時也打在了我的心上,徹底碎了。
我媽的話更像一把把刀子紮在我的心口,直到聽不到任何聲音,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重來一世,我要徹底擺脫他們,保護好自己,體驗前世沒有來得及度過的未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