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離得遠,可我還是看清了他是誰。
有一瞬間,我甚至後悔出現在這裏。
車上的人剛下來,別墅裏就衝出來一個女人。
她光著腳丫朝著顧呈景的方向撲過去。
絲毫不擔心麵前的男人是否會推開她。
顧呈景將她抱了個滿懷。
一手扶住她的腰。
另外一隻手牽住旁邊跑過來的孩子。
遠遠的,我還能看見他臉上的笑意。
三個人親昵地回了房裏。
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可我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我回家時,顧呈景還沒有到家。
院子裏不久前送來了新花。
是月季,顧呈景說月季盛開的時候很美。
和我一樣。
現在看來,不過是他的借口。
我甚至懷疑他口中說的人到底是我還是那個女人。
半夜,顧呈景回來了。
見我還沒睡,皺了皺眉頭。
“我家冉冉怎麼啦?怎麼還不睡覺啊。”
說著,顧呈景上前摸著我的肚子詳裝生氣。
“是不是你這個小東西又讓媽媽不舒服了。”
他拉過我的手放在肚子上,我順著他的手勢望向他的臉。
目光卻停留在他灰色衣領邊淡淡的口紅印子上。
明晃晃的挑釁。
我抬手撫摸他的脖子,冰涼的手指讓他一哆嗦。
顧呈景牽過我的手朝我的手心哈氣。
“怎麼這麼冷,是不是......”
“你的衣領上有口紅印。”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顧呈景還沒有說出口的話。
也讓他身子一僵。
隨即假裝恍然大悟一樣無所謂地衝我解釋。
“這個啊,我今天簽字的時候蹭上紅墨水了,又摸了脖子就弄到衣領上了。”
我第一次見顧呈景撒這種謊,就像是三歲孩子問爸媽要五十萬教書本費一樣低劣。
頓時覺得無趣極了。
我收回被他牽著的手,低著頭輕聲問他。
“顧呈景,你以前說會一輩子隻愛我一個人,你還記得嗎?”
結婚後,我從來沒有問過這種話。
看我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又加上剛剛的事情,顧呈景臉上有些慌張。
連忙把我抱進懷裏。
可顧呈景不知道,他現在緊張得讓我隔著衣服都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還在我的耳邊一遍遍地說著。
“當然啦,我愛你,我顧呈景這輩子隻愛蘇冉一個人。”
“我會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顧呈景的話從前在我聽來是誓言。
可是現在聽在耳裏倒有點像是枷鎖了。
又在騙我。
一輩子在一起嗎?
可我不太想了。
第二天一早,顧呈景就和從前一樣去了公司。
臨走時特意給我做了早飯,還囑咐保姆要看著我吃完。
我透過房間的窗戶看著他坐車離開才從床上起身。
書房裏,擺放著許多我的照片。
顧呈景說想在工作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我在他身邊。
我走到書桌旁來開左手邊的保險箱。
雖然有密碼,但是顧呈景在這些事事情上對我從來不掩瞞。
裏麵除了昂貴的珠寶外,還躺著一枚戒指盒。
這是當時顧呈景給我求婚時裝戒指的盒子。
我們的婚戒是他從國外拍賣得來的寶石,然後自己去雕磨的。
就連盒子也是自己親手打磨的木盒。
那時我看見他滿手紅色的傷痕,心疼得不得了。
在我麵前,他從不是在外高高在上的顧氏掌門人。
隻是我蘇冉的愛人。
婚後,顧呈景把這個空盒子寶貴地放在保險櫃裏。
他說,“它和戒指是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最珍貴的寶物。”
可如今,我打開盒子,去看見裏麵躺著另外一枚戒指。
一枚情侶男戒。
我在雜誌上見過這款戒指,名字叫“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