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悠在電話那邊忍不住歎氣,似乎在想一個合適的方式安慰我,就聽到我說:
“我真不明白,我和他在一起八年,期間沒讓他買過什麼貴重禮物,相反大多還是我來付錢,到最後隻是八萬八的彩禮,就被他和家人嫌多。”
我滔滔不絕的說了很多,心裏那口氣也通暢了不少,而羅悠那邊卻意外的沉默了半響。
片刻,羅悠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
“依依,你也太委屈自己了,這要是讓江伯伯知道了,不得氣死?”
確實,我私自商定婚事的事情要是讓我爸知道了,估計真能活活氣死。
“本打算等我爸媽回國,再跟他們好好談這個事,沒想到譚文曄態度轉變這麼快。”
“要我說,你就別慣著他了,咱們獨美。”羅悠勸道。
我有些猶豫,終究還是舍棄不了八年的感情。
記得剛開始的時候,譚文曄還不是這樣見錢眼開的人。
我和他初次相遇是在實驗室樓斷電被困住的時候。
當時所有學生都走光了,隻剩我和譚文曄留在最後鎖門關燈,沒想到意外發生了。
這次斷電要比以往的更久,手機也關機了,我坐在黑暗的角落止不住的發抖。
由於父母常年出差不在家,我經常一個人睡在漆黑安靜的別墅裏,忍受著寂寞與害怕。
時間久了,對黑夜也變得格外敏感,總是缺乏安全感。
而譚文曄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動靜,他打開手機放了一首輕緩的歌安撫我的情緒,一邊又想辦法聯係外麵的老師。
由於實驗室樓比較偏僻,我們等了三個小時才等到來電,手機也終於有了信號。
譚文曄猛地鬆了一口氣,示意我可以下樓離開了,期間也一直安慰我別害怕。
他將我送到宿舍樓下,又擔心我回晚了害怕,就將手機暫留給我照亮回寢。
而我也頭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照顧關心的感覺,心裏暖暖的。
第二天我就買了些禮物想要答謝譚文曄,誰料他隻是抽走了手機,掃了一眼我手中的東西,笑著說:
“小事而已,不必掛在心上,你買這些東西花了不少錢吧,大學生的生活費不多,你留著自己花就行。”
就這樣,譚文曄沒接受我買的禮物,隻是同我交換了聯係方式。
漸漸的,我和譚文曄的關係日漸親密起來,變得無話不談。
他知道我怕黑就製作了手工夜燈,從不讓我給他花一分錢,總是竭盡所能的為我付出。
後來譚文曄工作了,生活也變得不順心,總是為缺錢煩惱,而我就會偷偷給他塞錢用,心疼他的不易。
雖然他的生活和我的生活有些差距,但我認為那都不是問題,隻要兩個人是真心實意的就行。
沒想到我們堅守了八年的愛,卻在八萬的彩禮麵前土崩瓦解。
我感到失望,心裏頭一次產生了想離開的念頭。
譚文曄一連幾天都不找我說話,像是擺明了我會因為彩禮錢低頭。
最後還是譚母耐不住性子,打電話對我說:
“依依,你最近有沒有時間啊,來我們家吃頓飯吧?”
我以為這是譚文曄家示好的意思,於是便爽快的同意了。
在臨走前,我還是認真準備了一份國外進口的昂貴補品,畢竟態度還是要有的。
剛進譚家門,就看到譚母臉上堆著笑,一看到我手中包裝精致的禮物盒就忍不住麵上一喜,連忙接了過去。
“好孩子,每次來還帶什麼東西啊,真是費心了。”
嘴裏客套,動作卻很直接,我笑了笑,沒有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