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邸,綠蔭環繞,溪流潺潺,一步一景,清肅卻雅致的很。
淩殊悅見到人時,陸昭珩正披著披風,坐在涼亭中品茶。
喜公公帶著淩殊悅過來後,便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淩殊悅標準的行了一禮後,自顧自的坐在了陸昭珩的對麵,“茶,能提神,卻不能安神,殿下還是少喝為妙,安神才能安身!”
陸昭珩到嘴的茶盞微頓,目光仍落在麵前的茶盞上,語調不帶半分情緒,“這就是將軍嫡女的規矩?”
“莫不是殿下想看我跪在殿下麵前,低眉順目的侍奉?”淩殊悅拿起麵前空置的茶杯,給自己添了杯茶,輕抿了一口,“殿下這明前龍井還真是臻品,果真隻有皇後娘娘膝下才能品到。”
皇後膝下......
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陸昭珩興致缺缺的放下茶杯,抬起漆眸,“你倒也不必為了母後的旨意委曲求全,你我心知肚明,這婚約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淩姑娘也不必急著過來跟孤表忠心,你我二人婚事是父皇禦筆親定,孤還沒抗旨不尊的膽子。”
果真,前世她隻看得見情情愛愛,被、奸人懵逼了雙眼,竟然忽略了陸昭珩能坐穩這太子之位絕非嫡長子這麼簡單。
他背靠皇後母族權勢,哪怕從小體弱,卻依舊能讓宣慈帝指了鏢騎大將軍嫡女為親,說明宣慈帝是非常看好自己的這個兒子的。
被皇帝看好,腦筋、謀略、城府,一樣缺一不可。
天子,在意的是皇權的穩固,是疆山時代在子孫後代的手裏,絕不是單單一個嫡長子身份就能讓其青眼有加的。
淩殊悅收起臉上的笑容,目不轉睛的直視這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臣女這次來絕非以未來太子妃的身份,而是以淩將軍嫡女的身份來跟殿下談交易的,至於表忠心......”
淩殊悅頓了頓,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殿下,忠於不忠,不過都在一念之間,互利互惠才是長久之計。”
“隻有淩家跟殿下真正踏上一條船的時候,才是真的牢不可分的。”
陸昭珩不怒反笑,掏出手帕輕聲咳嗽了幾下,隨即才抬頭對上她那雙狡黠的眸子,“你,在威脅孤?”
明明沒有任何怒意,可是淩殊悅還是感受到了逼人的壓迫感。
她倒吸一口涼氣,提裙起身,跪在地上,“臣女不敢,但,聖上暮年,膝下皇子猶多。前有殿下身中奇毒,後有七皇子既然蓄意接近臣女,都是有心之人覬覦殿下的太子之位。”
“殿下與淩家一榮俱榮,臣女替淩家遞上投名狀,他日殿下身居高堂之上,家父必定功成身退,上交虎符!”
這一番慷慨陳詞之後,涼亭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就連周遭的蟬鳴鳥叫都變得細弱起來,唯有春風拂過,帶起樹葉的陣陣躁動。
四目相交,淩殊悅眸中沒有絲毫懼意,心裏卻在打顫。
若這比交易不成,她就隻能來硬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昭珩方才輕笑一聲,收回目光,“虎符,孤有一萬種方式可以收回來,這投名狀,不過如此。”
“那,醉心花的解藥呢?”淩殊悅莞爾一笑,抬手撫摸上他還觸碰在茶盞上骨節分明的手指。
順著手指一路向上,在那條若有似無的黑線上細細撫摸,“如果殿下覺得不夠,那殿下的命呢?”
嗖——
鋒利的匕首出鞘,直抵淩殊悅光潔的脖頸,陸昭珩微微勾唇,緩緩起身逼近了與她的距離,“威脅孤?”
淩殊悅感受著脖頸處的冰涼,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卻隻能努力揚起笑顏,“殿下就這麼想臣女?”
說著,她竟迎著刀鋒上來,拉進兩人的距離,一雙瀲灩澄澈的杏眸,與他四目相對。
陸昭珩握著匕首的手微不可查的顫了一下,淩殊悅見此不退反進,指尖撫上他的胸口,在他耳畔啟唇,“臣女的確救父心切,可臣女來找殿下,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
“畢竟,臣女是陛下欽定的太子妃,我與殿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見陸昭珩眸子微深,薄唇輕啟,淩殊悅卻猛的退了回去,任由匕首在她頸上留下道道紅痕。
“就算殿下無意幫忙,醉心花的解藥,我也會讓人——”
淩殊悅的話還沒說完,欲離的腰肢卻被身後的大手猛的一緊,再次與陸昭珩貼合。
他他,不是不喜與人接觸?
見她杏眸圓瞪,陸昭珩卻是輕笑一聲,手裏的匕首貼著她光潔的脖頸一路向下,落在了她外袍的繩結上,“四姑娘這麼有誠意,不如,證明給孤看?”
他話音方落,繩結猛的被挑開,外袍滑落,白、皙的肩膀以及大片春、光瞬間展露。
這這這——
喜公公倒吸一口涼氣,忙背過身去準備離開。
淩殊悅哪想到他會這般?
眼瞧著他漆色的眸子與自己不斷貼近,另一隻手則不安分的探入羅裙,淩殊悅瞳孔微縮,忍不住將手探下去,想要抵擋他的侵入。
石桌冰冷,身前人的溫度卻愈發灼熱,甚至於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佛陀香,感受到他噴灑在脖頸的鼻息。
可她真的,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就在陸昭珩吻上她鎖骨的瞬間,假山下忽然傳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