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
我前世直到快死的時候,才意識到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
二十二歲除夕夜那天。
我躺在病床上,忍著劇痛給他們挨個打電話。
「爸爸,我出車禍了,你可以來醫院看......」
「待會再說,我們一家現在在老家拜年!」
「媽媽,我的腿撞斷了,醫生說骨頭紮進內臟裏了,很危險,需要馬上做手術。」
「嗯,做吧,也不是什麼問題......八萬,碰!先掛了,我在忙。」
「大姐,我要做手術了,可是沒有人給我簽字。」
「哎?不好意思,雨晴讓我陪她去買衣服,晚點吧。」
二姐和三姐也許是忙於工作,甚至沒有接電話。
我這麼多親人,但是沒有一個人來幫我簽字,同意我做手術。
因為我這次手術涉嫌的風險巨大,醫生也不敢貿然開始。
等到他們拜完年、又陪陸雨晴買完衣服後,姍姍來遲時,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失血過多而亡。
那種瀕死之際,卻沒有任何人願意向我伸出手的絕望。
我一想到,就會壓抑到心口發疼!
明明知道我就在醫院等待治療。
卻沒有任何人趕來幫我。
在我死後,更是草草下葬,任何親朋都沒有請,甚至沒有立下墓碑,就這樣把我往墓園裏一放。
仿佛我的死如果聲張出去,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有辱家族名聲的醜事。
我不知道我以靈魂狀態彌留了多久。
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墳墓周圍雜草叢生,依舊沒有任何人來看過我一次!
「啪!」
我媽狠狠地一巴掌,把我從回憶裏抽離出來。
我臉頰火辣辣地疼,但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以為不說話,就能逃過懲罰?滾出去!」
「在門口跪三個小時,任何人都不許扶你起來!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你這偷雞摸狗的毛病是不會改了是吧?」
我媽麵色漲紅。
原本雍容華貴的婦人,卻又最難聽的話語辱罵我。
我沒有反駁,默默走到門口跪下。
我媽就算不警告,也不會有任何人扶我的。
在這個家裏。
就連下人都當我是空氣,從未叫過我一句陸小姐。
奴才都是看主子眼色的。
我在這個家中,地位連一條狗都不如。
可笑。
這就是我前世拚命討好,也想要守住的親情?
就在我跪到雙眼發黑之際。
陸雨晴回來了。
她看到跪著的我,立刻做出同情的神色,連忙跑到媽媽麵前。
「媽,我相信四姐也不是故意的,這樣也太可憐了,就放了她吧。」
麵對我無比凶狠的媽媽,此刻卻一臉溫柔,輕輕捏了捏陸雨晴的臉:「雨晴乖。」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盡量離她遠點,我都怕她身上不好的習慣影響到你。」
陸雨晴笑笑:「媽媽放心,我可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小孩,不會做壞事的。」
說著,她麵露為難。
「可是媽媽,待會我的同學要來家裏玩,她這樣跪著,也不太好......」
我冷冷看著陸雨晴表演。
她綠茶起來真的很有一套。
分明是她害我跪在這裏,卻又跑去和我媽求情,博取好感,再順帶拋出待會同學要來玩。
我跪在這裏,如果被人看到,就是給陸家丟臉。
這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
一聽這話。
我媽立馬不耐煩地瞪了院子裏的我一眼。
「行吧!那今天就先到此為止,不然被人看見,還以為我們虐待你呢。」
「陸寧,滾回你的房間去,未經允許不許出來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