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癡癡呆呆地站在攝影機前麵。
爸爸氣急敗壞,從人群中焦急地跑過來,嘴裏還不停和導演道歉:
“這孩子估計昨天沒休息好,導演,您等等,我做一下他的工作。”
爸爸將我一把摟在懷裏,戒指上的尖刺,猛然紮向我的屁股。
7月的天氣,我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褲。
尖刺紮進皮膚的那一瞬間,強烈的疼痛傳進腦子。
我下意識捂住嘴巴,眼淚黃豆般從眼眶裏迸發出來。
上輩子,爸爸往我眼睛上抹辣椒水。
在我見不到人的皮膚上,紮尖刺。
從來都不允許我叫出來,隻要我敢喊出來。
到了酒店,必然是三天吃不上飽飯。
即使到了這輩子,我的身體反應還是下意識捂著嘴巴。
見到我這幅反應,爸爸果然露出滿意的神色:
“導演,他哭了,快拍快拍。”
說完這句話,爸爸就要離開。
可惜的是,這輩子我不會選擇忍讓。
現場有不少來拍攝的記者與媒體。
我哇地一聲哭喊起來。
“爸爸,小兵不敢了,你不要拿針紮我,我屁股痛痛。”
“爸爸,不要過來,小兵一定好好演,我不想餓肚子。”
啪啪啪,閃光燈幾乎要把我閃暈。
當年那些狗仔,可比現在敢說。
在場的人那裏不知道,爸爸對我做了什麼。
導演更是怒不可遏,將手中的劇本摔到地上:
“孩子這麼小,你手段怎麼這樣毒。”
“以後我的片場,你不準進來,否則這部戲我就不拍了。”
導演拂袖而去,現場頓時亂成一片。
我被飾演媽媽的女星李莉抱到一邊,小心安撫。
她身上香香軟軟的,特別舒服。
李莉還從手提包裏,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根棒棒糖。
“別哭了,以後不讓你爸爸來片場了。”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這麼小的孩子,什麼齷齪手段都用上了。”
那根棒棒糖是草莓味的,十五歲之前,我幾乎沒吃過糖。
因為爸爸說,吃糖會讓我變胖變醜。
所以無論是過生日還是慶功,我從來都沒吃過甜味食品。
十五歲之後,我長殘了。
爸爸恨鐵不成鋼,不再管我。
我卻開始暴飲暴食,好像是要把小時候缺失的那些零食全都吃回來。
吃到胃裏生疼灼熱,不停往外吐。
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對甜食的渴望。
如今,這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在嘴裏過了好幾圈。
甜的我微微眯起眼睛。
卻覺得比上輩子,吃的任何一塊蛋糕,甜點都要美味。
這一世,我要自己掌控人生。
過想要的生活。
因為我在片場的表現,第二天報紙和網絡上,刊登了大麵積關於爸爸的新聞。
無一例外,都是喝罵詛咒爸爸的內容。
慘無人道,不如去死,下地獄。
這樣惡毒的字眼,成了爸爸的代名詞。
那段時間,爸爸不能出門,也不敢出門。
隻要一出門,就會被過激的粉絲毆打,丟菜葉子。
他用我片酬剛買的豪車,也被砸得稀巴爛。
報警無濟於事,當年攝像頭並不普及。
想找罪犯,難於上青天。
就連帽子叔叔,都譏諷地看著爸爸:
“這車是你買的嗎?不是用你兒子片酬買的嗎?”
爸爸被說得臉頰緋紅,也不敢繼續追究。
隻能認栽。
最讓我開心的是,片場貼出一張大字報。
“兵爸與狗不得入內。”
限製了爸爸進入片場的腳步。
而我得以,平靜安然地拍完這部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