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秒鐘都不願意和這對偷情男女共處一室。
離開前,我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看了一眼,他心虛的不敢和我對視。
我在樓下等著,跟路過的一個大哥借了根煙,點燃後默默抽著。
辛辣刺激的煙味入肺,我嗆聲咳嗽。
“多久了?”曹瑩瑩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回過頭,隻見她盯著我手裏的煙。
當初我畢業後,到處找工作,做兼職。
曹瑩瑩除了要交學費,還有畫板,畫紙,顏料,看展等,各種費用壓得我喘不過氣。
從那時候,我開始抽煙,仿佛雲霧之中,能得到暫時的解脫。
可是後來曹瑩瑩不滿的抱怨:“你一包煙錢能給我買一張畫紙了。”
“你不是說愛我,怎麼舍得讓我沒有畫材用?”
於是我二話不說,戒掉了。
可是後來我發現,她的那些畫紙,都是草草兩筆就丟掉,一天消耗無數。
我倆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所以在這個堆金如紙的美術學院,像異類一般。
許是同類的氣味互相吸引,我和曹瑩瑩一見鐘情,互相慰藉,互相鼓勵。
我們最窮的時候,一起做兼職,一起下了晚自修後,偷偷的去翻垃圾桶別人丟掉的畫材。
“真是浪費,有錢也不能這麼燒啊。”曹瑩瑩那時候,小心翼翼的用刮刀刮出混在一起的顏料。
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於是我拚命掙錢,自己啃隔了好幾夜的硬饅頭,也要供給她衣食無憂的完成自己的夢想,彌補我未能繼續畫下去的遺憾。
“我問你話呢!你不是戒煙了嗎,怎麼又抽起來了!”曹瑩瑩見我不回話,提高了聲音質問我。
好像剛才那個偷情的人,不是她。
好像做錯事的人,是我。
我看著她盡力整理,依然衣衫淩亂的樣子。
終於體會到,戴綠帽子的感受,真TM難受。
我把煙扔到腳邊,抬腳碾滅。
“說說吧,那個男人是誰,你倆多久了?”我悶聲道。
“什麼那個男人,那是我博導,是咱們省繪畫協會的副會長!”
“剛才他是在我身上彩繪,這是行為藝術。隻有你思想肮臟,我們隻是純潔的師生關係。”
曹瑩瑩一臉的不耐煩,好像沒有被捉奸在床,就不叫出軌。
我忽然想起來,最近她很久都不願意和我做了。
上次我看她洗完澡出來,下麵毛發上還有沒洗幹淨的丙烯顏料。
“你說話注意一點,不要造謠生事,給別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要不然,我就和你分手!我現在可是博士,前途一片光明,是你擇偶的天花板了,你好好想想吧。”
曹瑩瑩說完,揚長而去。
我期待的解釋,道歉,服軟,一點都沒有。
是我越來越濃烈的愛,讓她在這段感情裏變得高傲,也讓我變得卑微。
我隻請了半天假,雖然難過,可成年人的世界,沒人會為難過放假。
我回到警局,杜若允走了過來。
“你臉色不怎麼好,不舒服的話,我幫你請天假。”她眼底充滿關切。
“沒事,杜隊,昨天的畫像已經完成大半了,你電話裏說,今天又有報案人來舉報被性騷擾了?”
“如果是同一個人所為,今天就能畫完。”
我拿起平板和筆,進了審訊室。
等報案的女孩哭著說完自己的經曆,我反複描繪之後,看著眼前已經完成的側寫圖,我拿筆的手僵在了半空。
這個嫌疑人的側寫圖,竟然和上午在畫室,和女友偷情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