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時才發現地址是一處會所,我拉著門把手,不知該不該進去。
但是沒給我多少思索的時間,裏麵便傳來嬉笑的聲音。
「陳哥,她真的會來嗎?」
「不是說她腦子有問題,怕人嗎?陳哥不是騙我們的吧,她真的會來?」
我怔住,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的說的是我。
陳弋不屑的笑了聲,「等著吧,她那麼愛我,偷偷喜歡我這麼久,再怕也會來的。」
心裏像是忽然被打了一拳。
原來他都知道,知道我默默的喜歡,也知道我為他做出的努力。
我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我忽然不想讓他知道我來了。
不想讓他得意,不想再給他傷害我的機會了。
可裏麵沒人能理解我的痛苦,他們的嘲笑還在繼續。
「可你們不是要訂婚了,你這輩子可就被她綁定了,你甘心?」
問完沒人再說話,似乎都在等待著陳弋的回答。
包括我。
我裹著單薄的衣衫,冷風吹來,任由寒意蔓上心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明明早就知道結果了。
卻還是任由自己被那虛無縹緲的感情左右。
陳弋沉默了會,他吐出一口煙,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說,
「沈清魚,她也配?也不知道我家老頭怎麼想的,我才多大就讓我結婚。」
「你們都不知道,她發病的樣子有多麼惡心!」
有人哄堂大笑,說陳弋忍的辛苦。
我卻如墜冰窟。
我再也忍不住顫抖的手,鬆開的門發出巨大的聲音。
「誰啊?」
門被打開,我和坐在最中間的陳弋四目相對。
......
陳弋的表情愣住一瞬,隨後得意的笑起來。
「來的這麼快,沈清魚,你就這麼喜歡我?」
他想一個昭示自己勝利的小獅,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玩笑有多麼過分。
他更不在乎自己一句玩笑,一個打賭,回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門內安靜極了,眾人的目光齊齊對準我,落針可聞。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最先做出了反應。
我控製不住的發抖,不停後退,這裏的每一寸目光都如同刀子一樣,在我身上刻下一道一道血痕。
我的樣子狼狽,忍不住的痙攣。可我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隻能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我渾渾噩噩的想哭,把目光投向罪魁禍首的陳弋,祈禱他像十七歲時那樣拯救自己。
可我忘了,他厭棄我,又怎麼會幫我。
陳弋似乎心情不錯,他摟過一旁的美女坐到他腿上,就著她的手喝下一杯酒。
沒有分給我一個眼神。
眾人見他絲毫沒有關心我的樣子,開始毫不掩飾眼底的嫌棄。
「我的天呢,嫂子她還好吧,我都不敢過去。」
「還是別過去了,誰知道她忽然發瘋會做出什麼,看起來就嚇人。」
在眾人或探究或鄙夷的眼神裏,我無所遁形。
我抓著外套,想把自己裹緊一點,再緊一點。
忽然,一件大衣落在我身上,牢牢將我裹住。
隔絕了一切視線。
「夠了吧,把別人的痛苦當成笑料,你們也是夠體麵的。」
那人聲音清冽,仿佛有一陣魔力,讓我緊繃的神經,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
那些奚落的人們閉了嘴,麵麵相覷,不敢再出聲。
我還在不停的發抖,絕望間,我落入了一個帶有清香的懷抱。
我聽到有人大力錘了下桌子,但我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分心,隻因為,那道清香很熟悉。
就好像,在我模糊又害怕的記憶深處,也出現過這種讓我安心的香味。
我下意識的拽緊他,那人卻以為我還在害怕。
他一下一下的拍著我的背,似安撫,似疼惜。
溫柔,又溫暖。
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被人關心的滋味了。
可這溫存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
「江少爺,你摟著的,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