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定定的看著我,似乎是在懷疑我說的這句話當中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最後他嗤笑一聲,緩慢的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葉珍,收起你這些不入流的把戲,我說過你會是趙太太,那就是一輩子的趙太太!”
“我沒時間陪你玩這些小手段!”
說完之後他轉身離去,並不是上樓,而是走向了門口的方向。
嘭!
他用力的把門關上,隨後我聽見別墅外車子發動的聲音,逐漸遠去。
我用力的抱緊了自己,突然覺得有點冷,就像是心臟破了一個大洞,呼嘯的寒風從破洞處湧入,連帶著我的四肢百骸都冰冷了起來。
我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原地,直到外麵天光大亮,一縷朝陽從窗戶處射進客廳。
空氣當中飛舞的微塵在陽光之下清晰可見。
我緩慢的伸出的手去,長久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我隻覺得手腳都變得僵硬的很,仿佛有無數的小蟲子在不停的啃咬著。
酥酥.麻麻的感覺實在是難受的厲害,但我還是強撐著想要抓住那空中飛舞的微塵。
最後抓了一個空,我呆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
果然。
不屬於你的東西,就算是你再怎麼苦苦的奢求,他都不會屬於你。
這個道理我早就應該明白了,不是嗎?
我等到血液暢流了之後,這才緩慢的起身,稍微洗漱一下就去了醫院。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有些事情必須得了結掉。
“葉珍。”我的主治醫生推了一下眼鏡,看著我眼眸中滿是銳利。
“都已經到晚期了,你怎麼現在才來醫院?!”白雲舟語氣當中滿是憤怒和恨鐵不成鋼。
“趙睿知不知道這件事兒?”
白雲舟也是我們這個圈子裏一起長大的,隻不過他並沒有選擇回家繼承家業,而是當了一名醫生。
年紀輕輕卻也已經是主治醫生級別的人物了,隻是他尤其看不慣那些紈絝子弟的所作所為,所以在一起聚會的時間也不多。
我搖了搖頭,“本來想著昨天告訴他的。”
昨天......
我明顯看到白雲舟表情一窒,顯然也想到了昨天是什麼日子。
看,即便是白雲舟這麼一個不經常和他們一起玩的人,也知道昨天是他們小太陽的生日。
他有些不自在的扭過了頭去微微的咳嗽了一下,“你要充滿信心,現在醫術這麼發達,隻要你配合治療,再保15年的命沒問題。”
“隻是......”
他有些猶豫,話沒有說完,我去輕笑了一聲,幫他補充。
“隻是這個孩子保不住,對嗎?”
宮頸癌,晚期。
每一個字都預示著這個孩子已經保不住了,隻有摘除子.宮,我還有那麼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就在昨天之前,我準備告訴趙睿我懷孕了的好消息。
隻要他和我一樣開心,哪怕我死我也一定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隻可惜......
這個男人不值得我為他生孩子。
白雲舟沉默了,似乎想要安慰我幾句什麼,但是卻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安排手術吧,我會盡量配合治療的。”
我的語氣淡漠,淡漠的就像是即將失去孩子和子.宮的人不是我一樣。
“要不要和趙睿那邊......”
“不用了,我們已經要離婚了。”
白雲舟猛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的眼眸之中充滿了錯愕和陌生,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我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葉珍,你......”他有些遲疑,我卻笑的坦然。
“白醫生,盡快幫我準備手術吧,而且尊重病人隱私,是每一位醫生應盡的義務,你說對吧?”
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最終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走出了辦公室的時候,我卻在拐口看到了趙睿。
旁邊還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那姑娘穿著淡黃色過膝連衣裙,頭發用一枚玫瑰花水晶發夾別住,半披在了腦後,未施粉黛。卻顯得格外陽光明媚。
如同的驕陽之下的向日葵,讓人挪不開眼。
“我都說了不是什麼大毛病,就隻是胃疼而已,我自己來就好了,你還非得陪我過來。”
慕水煙嘟嘟囔囔的說著,似乎是有些不太樂意。
而我的好丈夫,則是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坐下。
“胃疼可不是什麼小毛病,你得好好檢查一下,萬一要是嚴重了,那可就糟糕了。”
慕水煙吐了吐舌頭,嬌俏的笑著,“哪有這麼嚴重,都是國外那幾年吃飯不規律留下的病根罷了,我稍微好好養養就好了。”
趙睿臉色卻變得更加的嚴肅,“早就跟你說過要好好吃飯,就算是不喜歡吃多少也得吃點,你就是不聽。”
“國外三年都養成了挑食的毛病了,昨天也沒見你吃多少,又喝了那麼多酒,一會兒回去我給你煮你愛吃的青菜粥。”
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應該離開,但是我的腳卻像是生了根一樣被定在了原地。
我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我名義上的丈夫,我深愛的男人,在另外一個女人身邊獻殷勤。
那溫柔的樣子是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
原來他還會煮粥啊,在一起十年我從不知道。
原來他不是不溫柔,隻是他的溫柔從來沒有對我展現過。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過於灼熱,趙睿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轉角處的我。
剛才還溫柔小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帶著一絲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厭惡。
“葉珍?你怎麼在這兒?”
旁邊的慕水煙也看到了我,臉上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
“珍珍?你是跟著我們過來的嗎?你誤會了我和阿睿之前就是普通朋友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趙睿劍眉微蹙,“你什麼時候學的這麼下作的手段?居然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