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傳來了老婆白月光蘇野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
「許勤,要不你還是回去看看吧,隻不過我兒子小澤腿上的傷,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畢竟我現在隻有小澤一個親人了,舍不得他受一點傷害......」
電話還沒有掛斷,許勤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安慰起了自己的白月光。
「這不過是他們吃醋的把戲罷了,蘇野你還真信了?這和你們沒有關係,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治療小澤的,畢竟小澤這麼乖,等會兒我去幫他掛號......」
已然絕望的我,聽到了那兩個字,眼神迸射出了希望的光芒。
「掛號?」
「許勤你們在醫院對不對?你們在醫院對不對!」
聽見我的嘶吼聲,許勤冷笑。
「怎麼?還打算來醫院演戲不成,行啊你來啊,你不就是認為我欺騙你和蘇野出軌嗎?你來看看小澤是不是受傷了?」
「張墨淵,你這樣嫉妒爭寵的樣子真讓我感到惡心。」
說完,許勤直接掛掉了電話。
而我根本不在乎她對我的折辱,現在隻要能找到她,給我女兒做手術就行,我什麼都能忍。
此時的我狼狽不堪,眼睛紅腫,黑色的衣服早就被血浸透,變硬幹澀,汗水順著臉頰滴落。
我就這樣狼狽的直接跑到了樓下醫院掛號處,四處尋找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竟看到許勤正溫柔的將蘇澤抱在懷中,一點一點的給他喂著包子。
蘇澤早就看到了我,露出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挑釁的笑容。
我怒火中燒。
直接上前把許勤懷裏的蘇澤給扯了下來。
蘇澤頓時跌坐在地上,委屈的嗚咽,看起來格外可憐。
許勤像一隻護崽的貓一樣,頓時炸毛,不悅的朝我吼:「你幹什麼?有你這樣對小孩子的嗎!簡直粗魯至極!」
說完,她小心翼翼的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蘇澤,輕輕給他撣去了身上的灰塵,像一個慈愛的母親一般輕聲安慰。
「小澤乖,不哭,再哭阿姨可要心疼了。」
我瞧著這個母慈子孝的畫麵,頓時怒吼出聲。
「許勤,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嗎?」
許勤看向我時,眼中滿是嫌棄,仿佛我是什麼臟東西,令人厭惡。
她低頭給蘇澤包紮傷口,語氣十分冰冷的說:「我在忙正事,不接電話不正常嗎?」
「你不是就想看看我有沒有出軌嗎?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蘇澤的腿是不是受傷了?我作為一個醫生是不是要給他醫治,別用你的臟心看別人,人臟看東西也臟!」
我管不了這些,隻能低聲哀求:「許勤,女兒正在樓上的手術室,你跟我去一趟就行,行嗎?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女兒!救救我們的女兒!」
沒想到許勤隻是嗤笑一聲。
我準備拉住她的手就這樣滯留在半空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嗎?拿女兒的命騙你?」
許勤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仿佛我所說的話都是謊言,是用來爭寵的小手段。
「那你好好說說,沒有去上課在家休息的女兒,怎麼可能遭遇龍卷風呢?」
「當時小澤也在龍卷風的正中心,我沒聽說有誰遭受到生命危險,怎麼女兒就要死了呢?」
「你和女兒能不能玩一點像樣的把戲,這種裝病的把戲在我這種醫生麵前,簡直太可笑,太侮辱人了。」
我頓時明了,眼前這個女人不會相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
她隻相信她的白月光,和白月光兒子所說出來的謊言。
麵對她的一句句質問,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現在也沒有時間解釋。
女兒躺在手術室裏,一分一秒的時間都非常珍貴。
她在獨自與死神戰鬥,作為她的父親我不能棄她於不顧。
我直接拉住許勤的胳膊,無論她如何掙紮,硬是要把她往醫院手術室所在的樓層拉去。
我麵色冰冷的說:「你想和我離婚我同意,我淨身出戶,你隻要答應我就有女兒就行。」
「女兒需要立刻進行腦外科手術的治療,她已經快撐不住了......」
我話還沒說完,直接被一群保安壓倒在地,我死死的拽著許勤的衣袖,我不能鬆手!我不能鬆手!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男人關懷備至的聲音。
「勤勤,你不會怪我把保安叫來吧?我看他對你......張墨淵自身打扮,我還以為是來醫鬧的呢......」
我抬頭就看著許勤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憐惜。
她當著我的麵安慰起了她的白月光蘇野:「這和你無關,本來就是他無理取鬧。」
蘇野的聲音帶著一絲破碎感:「小澤的檢查出來了,軟組織挫傷,可能得休息好長一段時間了。」
聽到蘇澤沒事,我毫不猶豫的掙紮著起身,擺脫保安的束縛,盡我所能的拉住了許勤的衣角。
我苦苦哀求:「既然蘇澤沒事兒,那你陪我去救女兒吧。」
許勤不耐煩的掙紮著,同時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懷疑。
「女兒真的生病了在手術室?需要腦外科手術?」
我急切的點了點頭,力度之大快要把頭甩飛出去,我想拉著許勤往樓上走。
沒想到蘇澤卻用稚嫩的童音悠悠的說道:「囡囡不是發燒嗎?發燒也需要做手術嗎?」
蘇野低下身來,小聲教育蘇澤:「阿澤,囡囡沒有生病,是你張叔叔吃醋了,想讓許阿姨回去呢。」
聽了這話蘇澤立馬不幹了,上前抱住了許勤的腿開始撒嬌。
「許媽媽,阿澤的腿好痛哦,許媽媽別走陪阿澤嘛。」
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許勤的目光又充滿了懷疑。
她冷笑:「差一點就要被你騙了,你們父女倆別拿這種小把戲騙我,還有你竟然拿女兒威脅我,女兒要是出事了都是你的責任!」
我聽著她冰冷的話語,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這是一個孩子媽媽能說出來的話嗎?
這就是和我同床共枕了將近10年的妻子嗎?
這一刻我才發現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許勤,在她的眼裏,我竟如此的不堪,會拿女兒的生命做賭注來爭寵?
我不管不顧的破口大罵:「你他媽還是人嗎?這是你作為一個母親說出來的話嗎?你女兒躺在手術室裏,你不去救他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她像是突然被我點燃了怒意:「激將法?你放心,今天我就陪著蘇澤,我哪裏都不會去!」
我盯著她冷笑,看著眼前女人的目光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不管不顧,我直接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氣,拉扯許勤把她往樓上帶,我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要把許勤給拖到手術室。
我就這樣拖拽著她,一步一步的爬著樓梯,蘇野在旁邊拉扯著我,一拳一拳擊打在我的身上。
我指節泛白,絲毫不敢鬆手,因為我害怕,隻要一鬆手,女兒就從指縫間溜走了。
我是一名父親,我一定要救我的女兒。
在眾人的阻攔與撕扯下,我還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手沒有鬆開過許勤的胳膊,哪怕手腳並用,哪怕身形狼狽,我都不斷前進著。
快到了!
就快到了!
就差一點了!
我的臉被汗水浸濕,我分不清那是淚水還是汗水,但我知道,隻要上了這個台階,女兒就有救了。
終於到了,那間白色的病房門近在眼前,來得及,一切都還來得及!
許勤用力的甩開了我的手,看到我真的把她拉到了急救室病房的門口。
她才終於慌了,腳步踉踉蹌蹌的衝了過去。
猛地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
看到裏麵的場景,許勤不由的倒退了幾步,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怎麼會這麼嚴重......」
我害怕女兒再出什麼意外,連忙趕到許勤身邊。
沒想到,她直接眼神厭惡的給了我一巴掌。
「張墨淵,女兒呢?你不是說女兒生命垂危在這等我的嗎?」
我呆滯的目光朝急救室內看去。
原本女兒的病床上已經換了人,換成了一個受傷嚴重的老人家。
女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