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什麼?”
我猛地站起身。
看到病房角落撐著額頭打盹的媽媽,又壓低聲音拽著喬染出了病房。
病房外,喬母不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隻留下一個信封放在椅子上,裏麵有厚厚一遝現金。
喬染走過去,麵不改色把信封拿到手裏。
我怒視喬染。
“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
喬染打斷我,眉頭緊蹙。
“你吼什麼?”
“最近有一項美術大賽要開始了,之舟大學時就想參加但錯過了。”
“它六年才舉辦一次,這次之舟不能再錯過了,我就想幫之舟找到合適的眼角膜。”
“那你就用我們女兒的?”
我不可置信地瞪著麵前的女人。
“就算我同意難道不用做配型,你有沒有常識?”
“所以我說先做個配型看合不合適啊,合適就捐給之舟。”
喬染說得理所當然。
“喬染你!”
我忍不住抓住她的胳膊。
“陳執你夠了啊!”
喬染眉頭緊皺。
“女兒情況再嚴重也隻是再也說不了話而已。”
“之舟可是眼睛失明得扶著牆去廁所,我去他家幫他有什麼錯嗎?”
這時她抬頭看了一眼走廊的表,驚呼一聲。
“我已經在這待一個小時了,我得回去陪著之舟了。”
“女兒你先看著吧。”
說罷就甩開我的手匆匆離去,仿佛對這裏沒有一絲留念。
我沒能在醫院陪女兒幾天。
公司忽然派我去談一個項目,要立刻出差。
媽媽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回老家休養。
無奈之下,我千催萬催把喬染從路之舟家裏叫出來。
讓她照顧好女兒。
但我剛到出差地還沒安穩幾天,就得知一個不好的消息。
女兒病情惡化,需要立刻做手術。
手術協議書需要人簽字,但喬染不見了。
我在另一個城市給喬染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直到最後,喬染直接把我拉黑了。
聽著話筒裏冷淡無情的機械女聲,我無奈給爸爸打去電話。
爸爸早年從房頂上摔下來過,腿腳不便。
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願給他打電話的。
電話裏爸爸馬上同意了,並說自己會馬上趕去醫院。
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但心頭還是有隱隱的不安。
沒過多久,兄弟章浩給我打來電話。
“陳執,你爸出事了!”
我這才知道,爸爸到醫院給女兒簽完字後。
去一樓大廳取藥的時候,因為腿腳不便。
腳滑從樓梯上摔了下來,腦溢血昏迷躺在了病床上。
聽到這個消息,我再也顧不上出差。
立刻和老板請了假趕回去。
回去的路上,章浩又給我發消息。
“陳執,我給你看個東西。”
“你別生氣。”
說罷,他發來一則視頻和一條朋友圈的截圖。
是喬染的朋友圈,視頻則是她發的朋友圈裏的視頻。
我點擊播放。
屏幕上,喬染拿著畫筆在畫板上塗塗抹抹。
而路之舟閉著眼睛循過去,找到喬染的唇。
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喬染則像被驚到般捂嘴嬌俏地笑起來。
陽光打在他們的臉上,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這條朋友圈我從沒有看到過。
隻有一個可能,喬染把我屏蔽了。
章浩又發來消息。
“她可能是忘給我設計分組了,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