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不想助紂為虐

得罪蘇庭嶼？

虞舟尷尬，沒料到海靈如此直接。

情急之下，她伸手捂住對方的嘴巴，皺眉道：“別在辦公室裏問啊！”

海靈朝她眨眨眼睛，示意出門。

兩人坐進車裏。

海靈等了半天，沒有聽到虞舟開口，想作罷。

“打馬虎眼就不用說了。我剛才也唐突，不該管你的閑事……”

半晌，虞舟才說：“蘇總，他是我的債主。之前，我當實習生時，媽媽出了車禍，錢不夠，是他墊付的。所以……我想盡快還清。”

“那他幹嘛不讓你做業績拿提成？”

海靈滿臉問號，真要是債主，可不得催著虞舟去加班幹活嗎？

“……我想辭職，他覺得我不服管吧。”

辭職？不服管？

員工不創造價值，不給工司賺錢，才叫不服管吧？

海靈眼珠一轉，腦袋飛速旋轉，直覺裏頭的門道不簡單。

“你欠了多少錢？”

“挺多的。”虞舟歎氣，“我媽的病情比較嚴重，後續也一直有專人在照顧。”

“一直都是蘇總給你付的錢？”

海靈一說出口，就嘖舌，心說壞了。

該不會……

果不其然，虞舟臉色微變，移開視線：“嗯。”

“……”海靈輕咳一聲，想要緩解尷尬，“你真要還錢，我可以先借給你。”

“謝謝海靈姐。但是，太多了。我……”

虞舟鼻頭酸澀，呼吸不暢，有點說不下去。

這一下，點著海靈的火藥桶了！

“錢總能還完！你這態度……”海靈拔高聲調，驚呼道，“你該不會？虞舟！再缺錢，也不要做傻事！”

“……”

虞舟咬著嘴唇，努力擰著眉頭，控製不掉淚。

她的沉默，讓海靈更是恨鐵不成鋼！

“蘇總有未婚妻了吧？他要結婚了吧？而且，他這招就在安易身上用過！你知道，安易給我看過一張照片，是他們去溫泉山莊拍的……天哪，你可離他遠一點。”

“安易說過她和蘇總的關係嗎？”

海靈翻了個白眼：“她不止說過，而是大肆宣揚，恨不得把自己當做素影的老板娘。但沒人信她。要不是那張照片，我也不信。”

真有照片啊……

虞舟心口一陣疼。

“跑題了！不是這個，我說虞舟……”海靈猛地轉過身，按住虞舟的肩膀，“雖然我們認識沒幾天，但話說到這個份上，我比你大幾歲，還是要提醒你！有些男人，是碰不得的！明白嗎？”

虞舟：“……”

“到底拿了他多少錢？說個數！”

海靈都急了。

她一向秉承“獨狼”路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那天虞舟翻身上馬，說要爭取一個回款機會的樣子，讓她有些觸動。

尤其是，當時的虞舟根本拿不到任何提成。

海靈都不相信，有人會如此拚命。

後來受傷，海靈都急眼，她卻雲淡風輕把事情翻了過去，還不願告訴部門。

平心而論，這種人肯定會吃大虧的。

果不其然，摔馬還不算，送個蛋糕能進醫院，還沒出院又從威亞掉下來……

偏偏虞舟還真把自己當師父，傷一養好，就來問她要不要幫忙！

嘖！海靈都服氣了。

這麼乖的一個小姑娘，怎麼能遇上蘇庭嶼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呢！

那不是一根手指頭就能捏碎了！

“趕緊的！說個數，我能幫的……”

虞舟眼一閉，說了：“還差400多萬。”

“！！！”

海靈倒抽一口涼氣，往後一退，腦袋差點磕到車門：“你查過醫院賬單嗎？蘇庭嶼坑你的吧！”

“查，查過的。”

虞舟扭著手指，更難受了。

海靈扶額，泄氣：“我確實沒有那麼多。不過，可以湊湊……”

“蘇總要求我一周內湊夠錢，這樣才批準辭職。已經過去兩天，所以我才有點急了，想找蔡總監要活幹的。”

一周之內？！

海靈身體裏的社畜之魂開始熊熊燃燒，恨不得直接衝到總裁辦，把仗著有錢耀武揚威的蘇總裁痛揍一頓！

同樣是人，怎麼能說出那麼混賬的話！

“對了，我昨天讓你問馬場那邊，有結果嗎？”

海靈趕緊換話題，要不然要氣炸了。

虞舟搖頭：“馬場經營本就有些困難，應該沒有餘錢采購新製服。”

海靈捶胸頓足，罵了一句不好聽的。

隨後，她一拍大腿：“大東鎮那個文旅項目的單子，記在你的名下。改成框架協議，後續新增的單子，照樣能有提成。”

“不用，不用。”虞舟連連擺手。

之前自己想幫海靈，蘇庭嶼就嘲笑她蹭同事的提成！她不想把海靈卷進來。

海靈拉開車門，走出去，又俯身下來：“虞舟，人都有缺錢的時候。我也缺過錢，以前有人幫過我，現在我也來幫你一把。我去找蔡軍。”

哐當！

車門關上！

虞舟的淚眼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她蜷縮著身體，抱成一團，嗚嗚咽咽地哭出了聲。

不想告訴其他人的，實在太委屈了。

她也知道希望渺茫，還有5天時間，根本不可能籌到錢，隻是想要試試，試試看萬一能有奇跡呢！

如果，蘇庭嶼同意給她樊立洪訂單的提成，駱麟海項目有進展，蔡軍同意她去追回款，季冬彥又正好需要更新製服，是不是也沒有差很多了？

但世上哪有如果啊！

她就是湊不到那麼多錢啊！

該說自己幸運呢？

居然能認識海靈這樣風風火火的女人。

罵人罵的狠，罵的凶。

對人好，也是“強買強賣”的調調，不允許拒絕。

虞舟擦幹淚眼，收拾好情緒，趕緊追上去，不想讓海靈為難。

要是她說錯什麼話，被蘇庭嶼記恨，就不好了。

從剛才起，海靈已經直呼其名了。

她拚命往停車場外跑，差點撞上一輛芭比粉的蘭博基尼，嚇得一個趔趄，對著車頭鞠躬道歉。

快進辦公樓，又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是季冬彥。

年輕的馬場主，小心翼翼地問：“虞小姐，你還好吧？”

“還好。”虞舟有些愧疚，想到昨晚的事情，“抱歉，昨晚給你添麻煩了。但蘇總不會真的對馬場出手，就是氣話。我給你道歉。”

“沒事，沒事。”

季冬彥心有餘悸，已經過了一晚，仍舊放不下，才打電話關心。

“虞小姐，蘇總是你的男朋友嗎？”

季冬彥一針見血。

虞舟呆立原地。

隨即，苦笑道：“不是啊，他是我的債主。”

好像也沒有那麼難說出口。

季冬彥問：“你欠他錢了？他威脅你了嗎？他昨晚……”

虞舟這下回答不出來了。

怎麼回事？

今天什麼日子，一個個都在問她和蘇庭嶼的關係？

哪還有什麼關係？

純粹的欠債還錢的金錢關係。

她沉默了，電話那頭的季冬彥也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

虞舟想掛電話，她得先去打消海靈的好意。

季冬彥卻說：“兩分鐘，我快到你們公司門口了！有東西要給你！”

虞舟說好。

另一邊，在總裁辦的門口。

海靈一把拉住蔡軍，要他在彙報的時候，把這個單子算在虞舟的身上，提成也給她。

“海靈，你腦子被驢踢了，說什麼呢！”

蔡軍一手提拔了海靈，卻沒想到她那麼不開竅。

海靈跑上樓的功夫，已經想明白了。蔡軍就是隻老狐狸，他肯定知道蘇庭嶼的歪心思。

“我不想助紂為虐！”海靈氣呼呼的。

蔡軍翻了個白眼，壓著嗓子：“什麼胡話？！人家玩情趣，分分合合，你跟著摻和！”

“哈！你果然知道！還幫著人把小姑娘往火坑裏推！”

海靈氣不打一處來，就差直接去搶蔡軍的文件夾了。

“我幹什麼了，就火坑？”蔡軍將人拽到旁邊，教訓道，“腦袋能不能轉彎？樊總把小虞喝醉了，第二天鼻青臉腫上門送合同。那是小虞喝出來的業務嗎，樊總是來給蘇總賠罪的！”

“……強詞奪理。”海靈冷哼。

蔡軍眼角直抽：“馬場的事情，你們還能瞞天過海？許總在南城的項目都黃了！前腳把人摔了，後腳就黃項目？！還有……秀場那個設計師，被罰的傾家蕩產了，知道嗎？誰的手筆？又是為了誰出氣？”

海靈啞然，吞了記口水：“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怎麼……信不信我抽你！我幹什麼的？沒有信息資源，早就退休回家了！”蔡軍把合同往後一背，好言相勸，“勸和不勸離！”

“……”海靈不信，但覺得蔡軍可以改名蔡狐狸了。

賊精的狠！

“站在門口幹嘛？”

總裁辦大門打開，蘇庭嶼走出來，撞上兩人，皺眉問道。

蔡軍想說正巧路過，但被海靈搶白。

“蘇總，大東鎮有個文旅項目，蔡總監要交給虞舟去跟進。我們正討論呢。”

蔡軍側頭瞪她。

海靈目不斜視，朝著蘇庭嶼露出標準的客戶接待微笑。

蘇庭嶼略微皺眉，沉思片刻，對著蔡軍說：“先讓陸靖去評估下，風險可控再讓她去跟。”

蔡軍一愣：“她？小虞嗎？”

“不然呢？商務部隻有一個海靈了？其他人不用工作？”蘇庭嶼甩了一句，直接走了。

留下海靈和蔡軍，麵麵相覷。

怎麼……不太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