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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被綁匪撕票碾成肉泥,綁匪給過我一次機會。

“老公,我被綁了贖金要一千萬...”

老公正和他懷孕的幹妹妹看房,他搶話怒斥我。

“都老夫老妻了能別玩偵探遊戲嗎,大白天你害不害臊!”

他以為不孕的我還在挑逗他,想再努力一把擁有自己的孩子。

就在被綁前,我將家裏布滿灰塵的嬰兒房打掃幹淨。

因為,我也懷上了。

看著她挽著他的手撒嬌,我心疼得無法呼吸。

老公,你什麼時候才發現殺人凶手就在身邊。

.

專案組到達現場時,扶著牆吐了一地。

碾壓機周圍的血漬呈煙花狀散開。

我被碾成肉泥,死無全屍,落在下方的垃圾場裏。

警察吐得不行,作為特邀偵探的老公高明軒戴著口罩從通道口爬下。

彌漫十年的黑暗散去,我再次見到了他。

他還是那般英氣逼人,就和初次相遇時那樣。

“老公!我能看見你了!”

他沒有理會,徑直從我身體穿過去。

緊接的事一種深深的無力和絕望,席卷全身。

原來我已經死透了。

我用手撫摸著他的臉,感受不到溫暖。

那雙曾經充滿溫柔的眼睛裏,也沒有了我的影子。

他用鑷子夾住一片不成樣的塞進生物標本采集袋後用手一捏,隨後發出驚歎聲。

“死得真慘,這是仇殺還是情殺?這種肌肉鬆弛,腎上腺素都沒有反應過的跡象,死者難道是自殺?”

當時的我,被綁在傳輸帶無法動彈。

機器割裂的嗡鳴聲從頭頂傳來,越靠越近。

我聽著綁架犯笑得猖狂,他們笑我惹錯了人,更愛錯了人。

我萬念俱灰,到死也沒有掙紮求饒。

這怎麼能看得出自殺?

愛沒愛錯是我自己的事,我也沒有惹任何人。

為什麼要對我如此殘忍?

我心疼我的孩子,胚胎才剛成型,就要與我共赴黃泉。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被攪成一團的肉醬。

方才隻是幹嘔幾聲的他,迅速摘下口罩嘔吐。

“該死,為什麼那一坨那麼像她做的肉丸!”

“高探,查到點什麼?”

後麵跟上的專案人員問道,高明軒擺了擺手。

“我老婆天天給我煮肉丸吃,這下遭報應了...嘔......”

無聲的淚順著我的臉頰落下,和他的定情信物是我親手製作的酥炸肉丸,如今竟成了口中的報應。

我的身體支離破碎擺在他眼前,他難道一點觸動都沒有嗎?

我們可是相擁睡了十餘年的愛人啊!

“別這樣說,高夫人也是太愛你才會這樣。”

他的幹妹妹打電話過來,“哥哥,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嘛,我發現一家很好吃的肉丸子。”

“妹子打住!我知道你崇拜你大嫂手藝,但能不能...咱就是說能不能換一樣菜?”

電話那頭傳來嚶嚶笑聲,甜美得讓高明軒的嘴角也跟著上揚。

“怎麼了嘛,姐姐今天也給您做了肉丸子?”

他站起身盯著我這攤爛肉,笑得勉強。

“哥哥...我說的這家是五星級餐廳噢,你結束工作一定要來嘗嘗,今天就不吃姐姐的和我搓一頓唄~”

“好啊,反正我早就吃膩你姐做的飯了。”

“那你記得和姐姐說一聲哦。”

他的笑容瞬間收起,“沒必要跟她說...”

“不然她又念叨你亂花錢~”

他又被逗樂,“還是妹子懂我!”

“哥哥~我在你背包偷偷放了個防毒口罩噢,我知道你經常要出入臟亂差的難堪場所,妹妹要哥哥注意身體健康!”

他摸了摸鼻尖,笑得心花怒放。

“嘿嘿!咱妹子就是貼心,不像你大嫂整天粗心大意。”

飄在空中的我,落下一滴淚。

視線忽明忽暗,我摸了摸模糊的臉頰。

原來淚水是紅色的呀。

2.

高明軒在我心目中一直是親力親為,職業素養極高的刑偵。

看著他將那裝有我殘骸的樣本袋交給下屬,心中五味雜陳。

從前一結束工作,他就會打電話給我讓我安心。

他會慣性打電話給我,無人接聽就轉到語音信箱。

“老婆,怎麼還不送餐過來,我都餓到低血糖了!”

我在他的圈子混得挺熟,一來二去和他的同事有了照麵。

擔心外麵的食物重油重鹽傷害他的身體,我堅持每天給他送餐。

我多想告訴他,我再也不能為他做飯了。

他掏出手機,隨後又想到和妹妹的約定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看著他雙手插兜哼著小曲轉身離開步伐輕快的模樣。

似乎在告訴我,那個與他朝夕相伴的我不在的話,更好。

轎車旁他的妹子林施施學著車模倚在車上,翹首以盼。

見到高明軒她喜出望外,從包裏掏出一瓶香水往他身上噴。

“哥哥~你身上一陣腥臭,我給你祛祛。”

她要把屬於我的氣息,盡數消除。

高明軒打開後座車門,林施施嘟著嘴繞過直接拉開副駕駛的門。

高明軒嘴巴微張,隨後又閉上。

“哥哥,這東西好礙事,我能不能卸掉?”

“那是你大嫂...”那是我的專屬位置。

為求方便高明軒安裝了下降板,這樣我不用抬腳上車,防止絆倒。

“啊~我就是覺得礙事嘛,後麵再裝上唄。”

林施施還將我的靠墊扔到後麵,高明軒看在眼裏仍無動於衷。

鼻腔一陣酸楚,心臟愈發絞痛。

兩人來到那家五星級餐廳,環境優雅,音樂輕柔。

這樣的地方,高明軒忙於工作從未帶我來過。

林施施穿著一襲紅色的連衣裙,顯得格外耀眼。

我看著自己臨死前穿的這身便衣,簡陋得很。

為安全起見,我從未穿過裙子出門。

她笑容甜美,眼神中充滿對高明軒的崇拜和依賴。

換做是任何一個妻子,都能看出她對自己丈夫別有心思。

可我現在才有機會看到。

她一直是這樣的眼神嗎?

高明軒一直任憑這樣的親昵附和,他是在享受嗎?

兩人相對而坐,林施施夾起菜送到高明軒嘴裏,“哥哥,啊~”

他開始還不太好意思,在妹妹的撒嬌下繳械投降。

他吃得越來越歡,笑得燦爛。

我記得,每天為他準備便當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精心挑選食材,用心烹飪,隻為了聽到他吃得滿足的樣子。

這抹笑容,是我用手摩挲感受臉頰皺起的紋路才能欣賞的表情。

林施施卻能輕而易舉地看在眼裏。

心如同被針紮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在現場看我屍塊嘔吐的高明軒,在幹妹妹甜言蜜語下吃得肚子漲漲。

林施施眼珠一轉,坐到他旁邊輕撫他的小腹。

“哥哥吃太多啦~要是嫂子不在了。

也隻有妹妹能讓你大開胃口,你說是吧?”

我靈魂猛地一震,高明軒的眼神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恢複平靜。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移話題。

“妹子胡說啥呢,你大嫂聽了會不高興的!”

似乎意識到什麼,他掏出手機一看,仍沒有我的消息。

他的手機屏保是我和導盲犬阿才在公園的合影,一人一狗笑得燦爛。

腦海裏湧現出咬牙的撕扯聲和警告聲。

我的眼淚止不住流。

3.

我還記得阿才來到家裏的那一天,是8年前的情人節。

那是我失明的第二年。

高明軒早已把家裏門檻拆了,所有家具也都磨平棱角。

可他還是不放心讓我獨自拐著盲杖出門。

他興衝衝地捧著一團玩意湊到我跟前。

“老婆~你摸摸。”

我伸手試探,毛茸茸,暖乎乎,是一隻可愛的小狗。

在我逐漸適應世界是一片黑暗時,高明軒升職花重金買了它

後來,它成為我最親密的夥伴。

是它帶給我光明,帶給我方向。

它就像一家三口的第三人,是家人般的存在。

可是,被綁架那天。

它誓死守衛,拖著被歹徒砍傷的身軀不停拽著我往外逃。

被綁住的我卻隻能眼睜睜聽著它遭受痛苦,而無能為力。

就像現在一樣,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曾經以為,高明軒是我生命中的光,是我在黑暗中的依靠。

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陪身邊的幹妹妹看房,搶話怒斥我。

“都老夫老妻了能別玩偵探遊戲嗎,大白天你害不害臊!”

現在,我失去了他,失去了阿才,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一切。

淚水化作一滴晶瑩水珠,落在高明軒的手機屏幕。

他卻以為天花板漏水,連忙喊來服務員。

一旁的林施施眼裏露出譏笑,她的詭計快要成功了。

高明軒,他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凶手就在身邊。

4.

門砰的一聲砸響,高明軒扯掉領帶大喊我的名字。

“夏如!我不就是說了你一句,你至於嗎!

我那天陪施施看房,她肚子快生了總不能還住出租屋吧?

還不搭理我?你至於一整天不理人嗎?!”

他脫掉襪子換好鞋越過玄關,一眼就能看見餐桌上擺滿我前天精心準備的四菜一湯。

都是他愛吃的菜,八寶鴨,珊瑚魚,九轉大腸還有酥炸丸子。

這些菜難做,但每年我都會為他做一次。

他說過不想讓我傷到手,不讓我做。

可隻要能聽到他慢慢咀嚼,發出嗯唔的稱讚,我便難免幸福。

如今的他太忙,忙到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

忙到可以一整天都不聯係我。

忙到一進家門抱怨我的不是。

初夏的江城逐漸炎熱,菜已經餿了。

看著一桌冷冰冰的菜肴,他湊近一聞。

“做好也不打電話喊我,到底在膈應誰啊!

一聲不吭跑回娘家算什麼本事!”

他額間血管狂跳,隨後一手掀翻整張桌子。

菜肴撒了一地,我的心隨之一緊。

在外麵和幹妹妹大吃大喝回家卻給我甩臉色,他是厭倦我了。

是覺得我是累贅,覺得我沒能給他生個大胖兒子。

我能找到一百個壞理由,卻找不到一個好的。

和高明軒剛在一起時的甜蜜時光如同電影畫麵般一一浮現。

那時,我們總是手牽手漫步在黃昏的街頭。

他細心挑選最甜的糖果,小心翼翼剝開糖紙,遞到我的嘴邊。

我們一起在廚房裏忙碌,我教他怎麼做酥炸肉丸。

他總是笨拙又認真地模仿我的動作,肉丸的形狀不盡人意。

我們一起品嘗,一起笑著對方的吃相。

那是我嘗過最美味的佳肴。

每逢周末,我們會一起去公園。

他推著我,我靠著他的肩膀。

陽光灑在我們的身上,溫暖而寧靜。

我們一起聽鳥鳴,一起感受微風,一起規劃未來。

那時的我們,眼中隻有對方,仿佛整個世界都為我們讓路。

我記得他溫暖的手掌,記得他深情的眼神,記得他每一個寵溺的微笑。

如今這一切都化作撒在地上的羹湯,一文不值。

他一腳踢開碗,撥打媽媽的電話。

在媽媽眼裏,瞎了還很難生育的我就是個廢物。

她說我全靠高明軒養著,得伺候他服服帖帖。

她從骨子裏覺得是我高攀高明軒,要我委曲求全顧好這段婚姻。

高明軒還沒開口,媽媽就咕嚕咕嚕說是我不好,話語間都在討好他。

高明軒厭煩地打斷媽媽的連珠炮,“媽,讓她接電話。”

門鈴此時響起,高明軒前去開門等候媽媽的回複。

“明軒呀,小如又和你吵架了?”

“媽,讓她跟我聊!”

打開門的瞬間,林施施喝得醉醺醺倚在門邊。

“哥哥~房東...欺負我嗚嗚!”

媽媽聽到其他女人的嬌嗔後變得支支吾吾。

“明軒...你別嚇媽,小如她一直沒回我這。”

5.

高明軒臉色有些鐵青,隨後故作鎮靜。

“媽,是我不好,說了句不該說的,她生完氣應該就回來了。”

“哎喲怎麼會,一定是小如那丫頭脾氣太倔!

明軒啊,你別放心上,小兩口把日子過好才最重要!”

掛斷電話,他扶起倒地不起在偷笑的林施施。

“妹子,你怎麼喝得這麼醉。”

他將幹妹妹撫到沙發上,替她撥開亂掉的劉海。

“哥哥~房東說要下個月要漲我一千塊房租。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人家受不了這個委屈~”

高明軒倒了杯熱水遞到她手裏。

林施施喝過水後環顧四周將視線定格在餐桌下。

“啊!我來的不是時候,哥哥和嫂子吵架了嗎?

一定是我中午執意要跟你吃飯才惹嫂子生氣,是妹妹不好。”

她眼眶又開始擠滿淚水,高明軒扶額搖頭。

“不...不關妹子的事,是你大嫂耍性子在先。

施施,你大嫂她...有找過你不。”

一年前,高明軒在一場詭異案件中救了她一命。

從那以後她就纏著高明軒,說要認他當幹哥哥,償還救命之恩。

剛開始,我還沒察覺到什麼。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劃的陰謀。

哪怕看不到動作和神情,從她說話我也能感受到對高明軒的誘惑和暗示。

捧在她手上的玻璃杯被刻意裝作驚訝摔落在地,碎成渣。

她瘋狂搖頭,“對不對...都是我的錯,我不僅嘴笨,手也笨...啊!”

她的手被玻璃紮傷,高明軒立馬揪著她的手指吮吸吹氣。

“太不小心了,讓我來收拾就好。”

隻是一個小傷口,他就心疼成這樣。

隻是一句嬌嗔,他瞬間將我拋諸到腦後。

腦子如雷鳴般轟炸,心臟揪成一團。

我想離開,卻怎麼也走不出這四四方方的牆。

林施施趁機靠近,她穿著一件輕薄的睡衣,故意將領口拉得很低,露出精心打理過的肌膚。

“哥哥...妹妹覺得好熱,能不能脫掉外套。”

她輕輕坐在高明軒身邊,故意將身體向他傾斜,讓他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和呼吸。

高明軒正彎下腰收拾碎渣,她的手指悄悄在他的手背上滑動。

動作緩慢而有節奏,仿佛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曲子。

高明軒扭頭對上她充滿挑逗的眼神,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

她的聲音柔和而略帶沙啞,低聲說道:“哥哥,你看起來很累,讓妹妹來幫你按摩一下吧。”

高明軒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林施施開始給他按摩肩膀,呼吸越來越近,發絲輕輕拂過他的臉頰。

她的身體慢慢靠近,幾乎要貼上他的胸膛,嘴唇輕啟,似乎在等待回應。

我不忍再看,閉上眼睛等待酷刑。

腦海中突然閃過我們的第一次。

那天我流著眼淚,緊緊抓著他的手,他溫柔地替我吻去淚水,對我說:“別怕,我會對你負責一輩子。”

我不知道高明軒是否也想起來,他猛地站起身,推開幹妹妹。

聲音堅定而有力回蕩在客廳,“夠了,我不是那種人。”

林施施以為自己誌在必得,可高明軒突然的舉動。

說明...他心裏還有我。

可我卻感到一陣荒涼。

高明軒退到窗邊,點燃一根煙,目光穿透夜色。

“夏如...怎麼還不回來?”聲音沙啞帶點顫抖。

幹妹妹看著他,意識到她的計劃已經失敗,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大嫂去度假了,哥哥,你忘了嗎?”

她試圖掩飾,但聲音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自信。

高明軒沒有回答,他套上外套出門。

“你喝醉了,今晚在這好好休息。

可以的話,拜托你收拾下餐桌。”

高明軒要去找我,門嘭地一聲關上。

我看到獨自留在客廳的林施施,臉上露出猙獰笑容。

“高明軒,必須是我林施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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