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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永安明舒永安
雲裳

第一章

我是天啟第一個入牢獄的郡主,被萬人唾罵。

孟雪兒殺死自己的親生母親,我的心上人為了給她脫罪,當眾指認我是凶手。

他說:「明舒,做錯了事就要勇於承擔。」

孟雪兒想要我父親臨死留給我的勢力,於是我被當眾揭穿是假郡主,真郡主變成了她。

而當我迎著眾人同情鄙夷的目光踏出殿門時,卻忍不住笑了。

這個身份是我主動送給她的,以謝前世他們害死數萬將士,把我製成人彘的大禮。

1

裴鈺十七那年,一身破落來京科考,拿著故舊之物上了我家。

我素日愛看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尤其是書生和小姐的故事,百看不厭。

裴鈺溫和靦腆,被我多瞧一眼都會臉紅,符合我心目中書生的想象。

他初來京城,苦於沒有名師指點,我央求父王讓他拜入天下文宗黃建章門下。

之後我更是親手為他打點衣物行囊,事事親力親為。

他考中進士,我比誰都高興。怕他仕途不順,我又求父王帶他多認識同僚,發展人脈。

短短幾年時間,裴鈺就成了朝堂之上炙手可熱的新貴。

他向我求親,在父王麵前發誓永不負我。

直到青川之戰,父王身受重傷,裴鈺把孟雪兒帶到我麵前。

那日是我的生辰。

府裏早早備好準備熱鬧一番,自從父王受傷後,我也許久沒有這麼高興了,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可我等了許久,等到裴鈺牽著嬌弱單薄的女孩回到府中。

他笑著對我說:

「這是雪兒,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她父親對我家有恩,自從她父親去世後,母親不慈,過的艱難,巧的是她與你同一日生辰,頗是有緣,我想讓她來府裏一起熱鬧。」

我看向二人交握的手,孟雪兒手腕上戴著的鐲子精致奪目,我知道那是用海平國進獻的東海玉髓所製,極為珍貴。

我曾在裴鈺書房中見過。他不喜別人進他書房,所以一直是我親自收拾。這枚隻鐲子珍而重之地放在沉香木匣子裏,藏在書房深處。

我以為是給我準備的生辰禮,又悄悄放回原處,滿心歡喜的等著今日。

我忍下心中酸澀,扯出一抹笑,問他要我的生辰禮。

他愣了一下,尷尬地笑笑,敷衍道:「我忘了,下次一定補上。」

孟雪兒笑眯眯地向我賠罪:「我初到京城,這幾日他忙著陪我熟悉街市,我替他向你道歉,郡主你別怪他。」

「你不知道,他從小就讀書靈光,其他事從來都記不清。」

他住永安王府4年,生辰從沒送過我禮物。

原來,他不是記不住,隻是人不對罷了。

2

從那以後她便常常來找裴鈺,舉止日漸親昵,而我忙著照顧父王,無瑕顧及。

直到她母親死在家中,我被汙蔑為凶手。

那時父王已經去世,他是天啟戰神,為國戰死,新帝為表撫恤之意,立裴鈺為攝政王。

他在朝中的話語權越來越大,待我卻愈發體貼。人人都羨慕我得了好親事。

忽有一日,孟雪兒上門,說她母親得了重病,求我家人參救命。

我想著她父親對裴鈺有恩,拿著東西急匆匆趕去孟家,

推門卻看到孟母屍體倒在院中,分明不是病重而亡,是被人殺死的。

我感覺不對,可來的匆忙,身邊未帶人手。

這時,孟雪兒發出一聲悲泣,對我跪下拚命磕頭,聲稱不會和我搶裴鈺,求我高抬貴手放了她母親,有什麼盡可以衝她來。

門外的百姓對我指指點點。

孟雪兒滿臉淚痕,楚楚可憐地求周圍人救救她母親。

「這孟家嫂子平日對她女兒多有苛待,沒想到女兒如此心善。」

「真是惡毒,瞧著這麼漂亮的姑娘,為了搶男人竟然要了人家母親的命。」

裴鈺是和官府的人一起來的,我盼他能為我說兩句話。

他卻別過頭,沒有看我,反而上前抱住哭泣的孟雪兒,攬在懷裏細心安慰,我看到孟雪兒柔弱無助地伏在裴鈺胸口流淚,眼裏卻滿是對我惡意的嘲笑。

無論我怎麼解釋,沒有人信我。人人罵我惡毒善妒,不配為未來攝政王妃。

知府左右為難,最後是裴鈺發了話,我雖為郡主之尊,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說:「明舒,做錯了事,就要勇於承擔。」

因為他的話,我成了天啟第一個被關牢獄的郡主,從此身敗名裂,萬人唾罵。

而人人憐惜孟雪兒失去母親,因為裴鈺的麵子,連聖上都多有慰問。

從此,她為天上雪,我為地裏泥。

後來,裴鈺在牢裏求我原諒:

「你貴為郡主,就算傳出殺人之事,自有你父王的舊部保你,而雪兒她一個弱女子就沒有活路了。她身子弱,受不了牢獄之苦的,更何況她父親對我有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人指摘。」

我覺得荒唐至極,氣得渾身發抖:

「你怕她受人非議,那我呢?我就活該被人糟踐嗎?我父親收留你,為你延請名師,處處打點扶持,就不是恩嗎?我薑明舒哪裏對不起你?」

他的臉半隱在暗處,晦暗如惡鬼,半晌才道:

「雪兒純善,不懂得保護自己,而你心思深,從我來到永安王府的第一天起,就懂得對我處處施恩,不就是想等永安王走後利用我為王府攬權嗎?」

我呆住了,好像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他。

後來我才明白,他要的是我父親留下的勢力為他掃平登基障礙。

我被榨幹了最後的價值,之後裴鈺和孟雪兒害死邊境數萬將士,把我做成人彘,日日折磨。

還好,上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讓我回到了孟雪兒陷害我的前幾日。

3

我決定先下手為強,命人散播出我身世存疑的消息。同時對裴鈺疏遠。

果然,魚兒上鉤了。他太害怕父親留下的飛凰衛落在別人手裏。他需要有人為他鏟除異己。

孟雪兒拿著我提供給她的證據,跪在聖上麵前,楚楚可憐的說我們兩個小時候被抱錯了,她才是永安王府唯一的郡主。

我看出她眼中對權利的渴望,解下代表永安王府家主的玉佩遞給她。

天下皆知,永安王府的飛凰衛,曆來隻認玉佩。

孟雪兒與裴鈺都鬆了一口氣,

裴鈺握著孟雪兒的手來到我麵前說:

「明舒,我們退婚吧。」

「永安王待我恩重如山,我在他麵前發過誓,一定要照顧好他的女兒。更何況雪兒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未來我要代替永安王好好補償她。」

周圍貴眷們紛紛奉承孟雪兒溫柔識禮與攝政王郎才女貌。

往日討好我的人,現在一個個唯恐挨著我的衣角,仿佛我是什麼臟東西。

不過是欺我永安王府全部為國戰死,王府內沒有長輩為我撐腰罷了。

這就是爹娘情願戰死沙場也要守著的朝廷。

我露出笑容,輕輕答道:「好」

前世,你榨幹了我最後的一滴血,重來一次 ,我倒要看看,同樣的境遇,你能為她做到話中的幾分?

4

如今的京城都在傳,孟雪兒是攝政王的心尖上的白月光,他為孟雪兒造了一座別莊,名為映雪閣,極盡奢華。

來巴結她的人,每天都絡繹不絕。

而我,隻是一個心機深重,搶孟雪兒郡主之位,又遭退婚,不認親生母親的笑話。

孟母第三次在門口求我回家住的時候,我正在新置的宅子裏修剪枝葉,融香過來低聲回稟:

「如您所料,她已經忍不住了,七八個好手,就在今夜。」

我嗤笑一聲,放下手中的剪子。

「還以為她能忍多久,這便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迫不及待的想斬草除根。

時間也差不多了,既如此,便如她所願吧。」

我帶著融香,收拾行李,跟孟母回了孟家。

一進孟家的小院子,把門一關,指著我惡狠狠就罵:「小賤蹄子,還以為你是金尊玉貴的長樂郡主不成!天生的下賤坯子,敢對老娘甩臉子 ,

我告訴你!我已經和隔壁殺豬的說好了,明日他便來下聘,你正好代替雪兒嫁給他,這樣還能給我寶貝兒子換幾兩豬肉吃。」

邊說邊順手抄起一旁的的舊鞭子,對著我抽了下去,

一旁融香身形一動 ,攔在我身前,伸手抓住鞭子輕輕一拉,孟母肥膩的身軀撲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正堂的門突然打開,裏頭湧出幾個壯漢,將我們團團圍住

孟母見此情景,像有了倚仗,爬起來站在壯漢前頭,頤指氣使:

「你們幾個,快將這兩個賤蹄子綁了,竟敢對我動手,一會兒就讓你們吃吃苦頭......」

話音未落,領頭的人卻一把將她的嘴死死捂住,旁邊另一個人用繩子勒緊她的脖子。

孟母一臉不敢置信,雙眼暴凸,手不斷扒拉繩子,

我嘲諷地笑:「你的好女兒讓你將我哄騙到這裏,從一開始想要的就是你和你兒子的命。」

我向融香使了個眼色,她吹響王府特製的哨子,其中幾個壯漢互相對了眼神,一齊出手攻向殺孟母的二人,幹淨利落地將他們殺死。

可笑,那兩個人以為僅憑永安王府世傳玉佩就可以命令飛凰衛,

無人知曉,早在我爹彌留之際,他便強逼衛主認我為主,便是怕他死後無人護我。

無論我是誰,飛凰衛隻認我。

孟母被這一番變故徹底嚇呆了,活像條脫了水的魚,捂著脖子坐在地上喘粗氣,身子不斷發抖,再說不出一句話。

融香令剩下的幾人收拾了院子,將裴鈺安插在飛凰衛的人屍體拖走,處理幹淨。

我走到孟母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孟雪兒是不是讓你帶我回家,還告訴你,我既已不是郡主,到時怎麼搓圓揉扁都看你?若我不聽話,自有她派來的人幫你收拾,對也不對?」

我太了解她了,她這輩子提早得了權,第一件事,也是要他們的命。

我耐心向她解釋:

「她讓你眾目睽睽之下百般求我回家,就是想將你的死嫁禍給我,這不過是一石二鳥之計罷了。」

孟母聽罷,呆愣數息,突然啞著嗓子,瘋了似的喊了一聲,就要往外爬,「我的啟兒!我的啟兒怎麼辦!那個賤人!我決不允許她傷害我的兒子!」

我示意其他人攔住她,這時融香接到飛鴿傳信,對我點點頭。

我知道孟啟那邊也已經安排妥當。

吩咐融香將她們母子二人關起來。到時候自有他們的用處。

飛凰衛們也回府向孟雪兒稟告,事情已經辦成,不過損失兩個人手。

我在這裏等著孟雪兒來。

第二日,果然如我所料,孟雪兒迫不及待的想來親手折磨我。

裴鈺特賜她超品級儀駕,以示恩寵,飛凰衛層層疊疊,保護著中間的女子,將整條街擠得水泄不通。

兩側老百姓哪裏見過這陣仗,紛紛下拜。

孟雪兒享受著眾人敬畏的眼光,往日的鄰裏如今都拜在她腳下,她撕去怯弱的麵皮,像隻驕傲的孔雀,滿是得意。

見我未出來迎接,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隨後又示意左右踹開孟宅大門。驕矜的走了進去。

我坐在正堂,麵容沉靜地煮茶。

孟雪兒見我如此淡定,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喝斥道:

「你早已不是郡主,我才是長樂郡主,見到本郡主為何不下跪!來人!讓這個賤人給我跪下!」

兩側人不動,

她不耐煩的皺眉,提高聲音:

「我才是你們的主子,她不過就是搶了我位置的冒牌貨!小心我告訴裴郎,讓他狠狠的罰你們!」

話音未落。從斜側裏衝出個婦人,對著她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啊!」

她被打的倒在地上。

我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欣賞她狼狽的樣子。

孟雪兒扭過頭看著孟氏,捂著臉,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抖著手:「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嗎?為何會......」

孟氏麵色猙獰,什麼臟罵她什麼,把她的破事抖落了個幹淨。

孟雪兒捂著臉羞憤欲死。

孟母嗓門大,周圍百姓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孟雪兒想要謀殺養母,紛紛指責她心腸惡毒,攝政王怎會有這樣的未來王妃。

孟氏還想要上前撕打她,我命人攔了下來。將她帶入屋中。

她反應過來,死死盯著我,:「這些都是是你的人?!」

我冷聲道:

「你知道他為何會允你郡主之位嗎?因為我不再受他擺布,他害怕飛凰衛和我爹留在軍中的威信不再為他所用。更怕我交給別人動搖他的位置。」

「不過是放出了幾個消息,破廟、穩婆、抱錯。這麼快,魚兒便上鉤了。」

「賤人!裴郎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來救我的,我也會是他的王妃!沒有好的出身又如何?把他們都處理掉不就好了?隻要裴郎愛我,我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憐憫的看著她瘋狂的樣子,命融香給她喂了特製的藥丸,

看著孟雪兒恐懼的眼神,我愉悅地笑了,就像前世她無數次戲弄我那樣說:

「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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