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日暮時分,雀五總算撲通著翅膀回來了。
“我一路跟著劉媽媽的馬車出了京城,又飛了數十裏路,翅膀都快扇斷了,馬車這才停下,竟是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道觀。”
“也不知劉媽媽進去後做了些什麼,約莫半個時辰才出來,接著又開始急匆匆往回趕。”
“幸好我機靈,尋個間隙同周遭的鳥雀打探了一番,才知曉那道觀裏住著個很會配藥的道姑,說是她配出來的藥能輕易要人性命,偏還查不出端倪。”
......
聽完雀五的彙報,柳沐傾的神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她知曉陳氏絕不似表麵那般和善,卻也從未想過這人竟如此歹毒,一出手便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若柳沐傾當真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深宅婦人,怕是真要無聲無息死於陳氏的陰毒手段之下了。
不過好在柳沐傾並非真的軟弱可欺,陳氏此舉反倒成了一個非常好用的大把柄。
柳沐傾這邊正謀劃著該如何將此事利益最大化,另一邊的落櫻閣內,楚韻兒卻還在苦苦等候著林霄渝。
“姑娘,您還是先進屋吧?莫真凍壞了身子。”丫鬟如月無奈勸道。
楚韻兒卻仍扒在門邊,對著院外望眼欲穿。
是柳沐傾還未回府嗎?
還是世子見了柳沐傾後,被她的美色所惑,便忘了自個兒這邊?
若真是如此......
楚韻兒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轉頭吩咐染秋:“你快去外頭瞧瞧,問清楚世子夫人可回府了,又是何時回府的。”
染秋領命去了,但很快又黑著臉回來了:“姑娘,奴婢與侯府裏那些下人還未熟識,未能問到些有用的消息。”
這話說得委婉,楚韻兒卻聽得明白,頓時一張小臉都白了幾分。
本以為自己跟了世子整整三年,如今入了侯府,總算可以揚眉吐氣。
卻沒料到入府第一日便是這樣淒涼的光景,竟連府上的下人都敢欺辱於她,這往後的日子還不知會如何難熬。
楚韻兒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是心灰意冷,一時間隻覺得口中發苦,連站都站不穩了。
她狠狠掐了下掌心,這才維持住清醒,隨即狠狠一咬牙,突然便快步往外走去。
染秋、如月兩人被嚇了一跳,忙拿起披風追了出去。
楚韻兒腳下步子極快,如一陣風般直接刮到了悅蘭苑,然後撲通一聲,徑直跪在了院外。
“妾身楚韻兒前來向夫人請安,妾身不求旁的,隻求夫人看在妾身曾悉心照料世子三年的份上,給妾身留條活路。”
她聲音哽咽,音量卻不小,且字字清晰,擺明了是故意說給旁人聽的。
柳沐傾聽到這聲音,當真小小意外了一把。
本以為楚韻兒應是朵隻會哭哭啼啼躲在渣男身後的小白花,卻沒料到她竟然還有膽子跑到自己這邊來哭鬧,就挺......有意思的。
柳沐傾頓時來了精神,這送上門來的渣渣,不虐白不虐啊。
“門外是何人如此不懂規矩,竟敢跑到悅蘭苑生事?梅霜、杏暖,快去將那鬧事之人按住,掌嘴二十!”柳沐傾興衝衝地摩拳擦掌,想了想,又改口道,“二十太少了,還是掌嘴三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