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淵沒想到青鬆苑內居然是這樣的景象,他跟柳先生站在門口的時候,他明顯能感覺柳先生的臉越來越黑,他再不製止,柳先生怕是要走了。
傅子睿嚇得大氣不敢出,跟一眾仆人一同齊刷刷跪在地上。
“這位就是傅小公子麼?”柳先生用扇柄指向傅子睿,眸色難掩失望。
傅文淵立馬上前甩了傅子睿一巴掌:“小小書童竟然爬到主子頭上,放肆!”
傅子睿被打的眼冒金星,但是沒有人去哄他,受了委屈他連一聲“父親”都不敢喊。
想讓柳先生正麵教授傅子睿是不可能了,他謙虛謹慎地說:“家中主母事多,忽略了青鬆苑才導致這一幕,我今後一定好好管束。那邊那位才是我的兒子,傅柏策。”
柳先生抬眼去看傅柏策,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不是傅子睿那等子學生。
他進門就留意到院子裏有一堆刻有亂七八糟痕跡的木頭,那木頭大小幾乎一樣,隱約能看出是在雕刻一個女人。
柳先生問傅柏策:“你刻這些木頭做什麼?”
傅柏策吸吸鼻子,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回老先生的話,我想刻一個木雕送給母親。”
柳先生讚賞地點點頭,有孝心,有毅力,是個好苗子。
“我為人說一不二,對學生嚴苛。若有錯處,輕則罰字重則戒尺,屢次不改者,不得進課堂。你可願意做我的學生?”
不得進課堂這一條看似不痛不癢實則關乎讀書人的前程,教書先生都有自己的交友層麵,若是一個學生讓夫子趕出課堂,那麼其他夫子也不會收。
傅柏策小雞啄米般點頭:“學生願意,請夫子受學生一拜。”
傅柏策給柳先生磕了個頭。
柳先生不理解為何一個書童能爬到主子頭上,家裏大人撞見了居然沒把刁仆打出去。
這或許是別人家的陰私,他也不好多問。
隻不過如此做法,不像書香世家,他在這個家怕是呆不久。
“那明天開始就開課吧。”柳先生跨步轉身,回過頭對傅文淵說:“還是快些給令郎請個郎中吧,拿筆的手傷不得。”
傅文淵聞言羞愧得無地自容。
錦繡閣。
“夫人,您喝點枸杞菊花茶歇歇吧,捏著萬掌櫃送來的書看兩個時辰了。”槐序將茶放在雲舒然麵前,溫聲提醒。
雲舒然以往隻知道經商來錢快,但對經商的的門道知之甚少。光是依靠前世的記憶,走不遠的。
特別是開始籌備白玉生意她才發覺自己在經商方麵的見識是如此匱乏。
趕緊讓萬掌櫃搜羅各種經商書籍。
雲舒然就是這種性子,捧起書來就放不下。
在閨中時多次在詩會拔得頭名,京城第一美人,看得可不隻是相貌。
雲舒然在槐序的多番催促下,不舍地放下書。
“夫人,管院子的劉伯求見。”蒲月雙手交疊在腰間,恭敬地說。
“讓他進來。”
他朝雲舒然拱手:“夫人,府裏過幾日要辦詩會,院子裏是否要添置花草,若要添置,該進哪些品種,各進多少呢?”
劉伯常年在太陽底下打理院子,皮膚黝黑卻不幹瘦,稍微有些駝背。他是府裏的老人,據說對已故的老爺子有救命之恩。
平日裏裝腔拿喬,中飽私囊,沒人敢說他。
但老太太和傅文淵覺得劉伯在府中很是礙眼。
上一世,雲舒然花了大價錢將劉伯送出府去榮養尚且遭人詬病,這一世就把這個刺頭留給傅家自己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