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傷剛好,又添新傷。
白天陸延走後,爹娘和兄長又是對我一通痛罵。
在下人明晃晃的嫌惡目光中,我被杖打了五十下,又被帶去祠堂,跪了4個時辰,晚上才被拖行著回了房中。
身上痛得鑽心刺骨,卻不及胸口痛得幾乎窒息。
我捧著陸延走之前,扔在我身上的那一堆信,隻覺得這世間的事簡直是離譜得可笑。
老天啊,我從未做過壞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信上的言語,露骨孟浪,思念諂媚之情寫滿了這一遝紙。
可這明明不是我的字跡!
陸延他,與我相識數十載,竟然認不得我的字跡,也許他從沒將我放在心上過。
可我的家人為何也不願意相信我,他們可是我血脈相連的家人。
我回想著白天,我跪倒在地上磕頭,祈求他們信我一次,
「爹,娘,這不是我寫的,我可以證明,拿筆紙來,我寫給你們看啊!」
爹爹往我肩膀上狠狠踹了一腳,
「混賬!到現在還不反省。難道長公主還會冤枉你嗎?人家堂堂公主,會稀罕冤枉你?」
娘擰著眉,恨鐵不成鋼地說到,
「我們從來沒教你做這些娼婦行徑,你如何敢的?如果再不悔改,我們就斷了這關係,以後不要當我的女兒!」
......
一夜未眠,我睜著雙眼看著窗外,空洞地流著淚。
也許,我就不該回來。
看著窗外的天,從濃墨般的黑,再到魚肚白,我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在將軍府一個多月,我不想去恨任何人。
也許以前會在意,可我如今不在意了。
不在意,便不恨。
等我養好傷,我就回去萬佛古寺。
那裏有疼愛我的住持,有愛護我的師姐,有纏著我嬉鬧的師妹。
從此不再有希冀回到家人身邊。
往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想通了這些事情,我在府中悄無聲息地又過了半個月。
下人的嘲諷,我充耳不聞。
爹娘兄長的無視,我不再難過。
養好了傷,我收拾好所有東西,留下一封辭別的信,就從府中後門溜出去。
回到街上,我才感受到自己從前被困在渴望親情裏,卻丟失了自己。
但穿著華服的長公主擋住了我的路,眼神冰冷地看我,口中卻驚呼,
「哎呀,這不是餘大小姐嗎?怎麼穿得如此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