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女兒發病的時候。
沈梔意把好不容易等來的心臟拿走給了她白月光的兒子。
然後,我們的女兒死了。
更絕望的是,我得了癌症。
在之後的日子裏,她盡心盡力的照顧白月光的兒子。
直到結婚紀念日當天,她才說:“我們明天去接女兒回來吧。”
她不知道,她這輩子都見不到女兒了。
就連我,她馬上也就見不到了。
......
在醫院的負一層,我撥通沈梔意的電話。
那邊率先傳來她不耐的聲音。
“不是都說了,我今天會晚點回去,你不用一直打電話。”
手上拿著的兩張紙忽然變得千斤重,原本有很多想說的話,最後卻化成了一句。
“梔意,我和女兒在醫院,你現在能過來嗎?”
提到女兒,她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你陪著她就行,我現在走不開,做完檢查你就帶她去玩,我答應給她帶禮物了。”
“我現在有點忙,晚上回去再說。”
“等......”
話還沒出口,耳邊傳出忙音,我維持這個動作許久,直到電梯又送下來了一個人。
我最後在看了一眼手中的單子,一張是我被確診了胃癌的報告單。
而另一張證明上麵寫著,我女兒好不容易等來的心臟被人花高價截走。
受益人的名字,是沈梔意白月光的兒子。
而我們的女兒,這次意外發病,沒能救回來,她的生命永遠的停在了六歲。
我轉身進了停屍房,初初蒼白的躺在那裏,安靜的跟睡著了一樣。
可不應該這樣的,我的初初不應該這麼安靜的。
我握住了她的小手:“初初別怕,有爸爸陪著你,爸爸帶你回家......”
我和沈梔意結婚已經八年了。
我喜歡她已經有十年了。
可我知道,她一開始並不喜歡我。
她是為了氣江懷川。
才和我這個同父異母的他兄弟閃婚。
我不想讓她後悔嫁給我,於是我全力讓自己做一個完美丈夫。
哄她開心,讓她信任我,用了八年的時間讓她對我敞開心扉。
我們有女兒,家人都還安好,本以為我們會成為世界上最最普通的三口之家。
可我們的女兒因為心臟病離開了。
我又被查出了胃癌晚期。
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部都化成了泡影。
我還知道,沈梔意那麼著急是因為他白月光的兒子才做完手術,她要陪著。
而那顆本該屬於初初的心臟,也是她花錢買過去的。
我帶初初回了家。
從殯儀館回來之後初初變成了一個粉色的小盒子。
很輕。
比她剛生下來的時候還輕。
我抱著初初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才想起來還要給沈梔意準備晚飯。
初初從三歲時檢查出心臟病之後,我就放棄了事業專門來照顧兩人生活。
我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她到很晚。
眼看著飯菜快涼了,我又給她打了電話過去,叫她回來吃飯。
她聲音帶著歉意:“抱歉,江過,我忘了和你說了,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你和初初先吃吧,不用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