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說完,她神色突然變得緊張,慌忙從包裏拿出來一個注射器。
對著肚子紮了進去,注射器裏的透明液體隨著她推動的手慢慢進入體內。我心裏一驚,愣在原地。
「今天差點忘了打了。就讓她在我肚子裏多停留一段時間吧,再像現在這樣一天大一圈可不信。肚子太大了就不好看了,我也沒辦法引產了。」
我心臟上下起伏砰砰直跳。
瘋子。她就是個瘋子。
為了讓自己的肚子保持現在的狀態,她居然偷偷在醫院裏拿生長抑製劑,想讓肚子裏的孩子停止生長維持現狀。
她不以為然地把注射劑塞進包裏:
「給醫院做牛馬這麼多年,終於幫上我一點小忙了。」
這些年媽媽引產了一個又一個孩子,我不知道到底是我這個被生下來的痛苦,還是隻在她肚子裏走一遭的孩子痛苦。現如今被她殘忍地注射抑製生長的藥,在子宮裏窩著沒辦法長大。
結局注定是死亡,那這次,就想辦法讓她給你陪葬吧。
「周末去看你爸,你嘴巴嚴實一點,要是說了不該說的,你就再也別想回來了。」
她警告地說。
我的嗓子卻突然像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爸爸了。
我溫順地點點頭:
「媽媽你放心,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
女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爸爸是五年前消失在我的生活裏的,在我印象裏他溫文爾雅滿眼都是我們家。可直到媽媽第一次引產,想借著懷孕來美容養顏,草芥人命不管不顧肚子裏的小生命。爸爸從中阻攔無果,卻被媽媽夜裏的一管藥劑逼成了傻子。
隻有在媽媽想再次懷孕的時候才會想起他。
他在精神病院裏備受折磨。
我估摸著媽媽有打算再次懷孕了。
第二天,我收拾好東西等了一個小時,媽媽才急匆匆趕回來。
嘴巴裏咒罵著:
「早生晚生不好非要今天早上生,請個假都安穩不得。生的孩子又黑又醜,還寶貝的不得了。」
「要不是我,她那小猴子早就死在肚子裏了,結果累死累活幫她接生,生完在領導麵前說在網上看過我的視頻,覺得晦氣。」
「給老娘氣死了。」
我按耐住上揚的嘴角,慌忙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既然醫院已經傳出了媽媽在網絡上當孕婦擦邊女主播的風聲,今天有一位患者拒絕媽媽治療,那麼今後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更多個,到那時候,她工作就不可能保住了。
她拽了我一把:
「今天不去看他了,我看你也是個不老實的。」
「你躲什麼,不會也覺得我晦氣吧?」
她的眼神淩冽,深不見底。像一隻見血的獅子,血腥又惡毒。
我慌忙搖頭,眼神真誠地看著她:
「媽媽!我覺得你隻是靠自己的方式賺錢,她們隻是嫉妒你同樣懷著孕卻還是這麼漂亮被這麼多人喜歡。我同學都說你長得好看,她們的家長還是你粉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