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節回家祭祖。

婆婆非讓我挪我爸媽的墳，

理由竟然是他們的墳影響我生孩子。

我堂堂送子娘娘，從來不相信這些。

既然你想要香火，那我就讓你自己生一個吧。

......

清明節前夕，婆婆非要跟著我一塊兒回家鄉祭祖。

我本來就是遠嫁，她撒潑打滾拖延時間，眼見就要趕不上時候。

實在是沒有辦法，我隻能和李金寶帶上她。

平常見到我都會陰陽怪氣擠兌我的婆婆。

一路上安靜的不太正常。

直到祭祖當天。

我在街上買了一大堆東西去看望爸媽。

婆婆看到了，她陰陽怪氣，埋怨我為死人花錢。

我懶得搭理她。

我自己上班賺的錢，想怎麼就怎麼花。給爸媽上完香，我轉身要離開。

原本還好好的呆在我身後的婆婆，突然一下子就衝到墳前。

「要我說，你下不出蛋，就是你家的風水不好。」

婆婆陰陽怪氣。

這句話，讓我臉色變得很難看，但還是強忍著沒發脾氣。

平時爭吵就算了，這個時候，我不願意和她吵架。

我拉著她往家走。

她一把拍開我的手。

「大師說了，你親手把你爸媽的墳挖了，就可以生兒子了。」

婆婆看著我的眼睛亮晶晶。

我被氣到無語，果斷拒絕。

沒想到婆婆直接坐在地上，大喊大叫:「我們老李家攤上了你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這讓我怎麼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清明節上香的村民極多。

大家都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她沒有一點兒羞恥心，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周圍的指點化成一把利刃，我羞的趕緊拽著婆婆回去。

我氣急，直接回房。

晚上到吃飯的點，門被敲響。

「趕緊給我滾出來做飯。」

我不想搭理，奈何婆婆窮追不舍。

出來之後，婆婆和李金寶兩人四仰八叉的躺著。

婆婆語氣裏麵帶著施舍。

一想到他們還要動我爸媽的墳，我再次轉身回房。

「不願意挖就算了，反正也沒指望你這個賠錢貨。」

婆婆一聽到我說不願意做飯吃。

立馬就從床上下來。

聽到她說不會動我爸媽的墳，我緩和了臉色。

我現在孤身一人。

爸媽去世後，無依無靠。

他們把我養大不容易。

我如果保不住他們的墳，真的是不配做他們的兒女。

「你真的不會動我爸媽的墳？」

我懷疑的看著婆婆。

印象中，她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鬆手。

這次居然會這麼簡簡單單就放棄？

「怎麼？你想挖墳？走走走，現在就去，我還巴不得呢。」

婆婆惱羞成怒。

我聽到她這話，鬆了一口氣。

給他們隨意做了兩菜一湯。

等我從廚房出來。

桌子上全是殘羹剩飯。

婆婆和李金寶躺在那兒，根本沒想動一下。

「看著幹什麼，趕緊去刷碗，下不出蛋的賠錢貨。」

我嘲諷的笑了，從我嫁到李家，就沒吃過一頓飽飯。

婆婆每天隻給我五塊錢買菜。

不僅要三菜一湯，還得頓頓有肉。

等我打掃完廚房，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所剩無幾。

婆婆還一直pua我，讓我少吃點，保持好身材，這樣才能取悅男人，生出兒子。

我沉默著不說話。

婆婆又繼續了：「你生不出兒子，我們李家的香火怎麼辦？幹脆你們離婚算了。」

我盯著她：「這是我的問題嗎？說不定是你兒子的問題。」

我嘲諷的目光在李金寶身上來回打轉。

李金寶捂住自己的下半身，氣憤地看著我：「你找死是不是？」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被人說不行。

我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回屋。

那點兒殘羹剩飯，看著就倒胃口。

半夜，我餓的睡不著覺，準備出去找點兒吃的。

李金寶還沒有進來睡覺。

估計是在外麵跟在他媽身邊。

我暗罵一聲媽寶男。

客廳靜悄悄的，我察覺不對勁。

遭了，一想到婆婆潑辣的性子。

想來晚上那番話，隻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

我趕忙去叫村長，帶著村裏的青壯年一塊兒去墓地。

果不其然，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我爸媽墳前。

李金寶害怕的聲音傳來：「媽，我們做這種事情，不太好吧？」

婆婆一臉陰狠：「是她沒能給我們李家生個兒子，我們這是為了自己。」

我氣懵了，三兩下把婆婆手上的鐵鍬搶過來。

「原來你說不挖我爸媽的墳，都是騙我的。」

本來她的模樣還有點兒慌張，看到我的後，突然變得理直氣壯。

「生不出兒子，就是你們的錯。」

我嗤笑一聲，從來沒聽過孩子跟家裏墓地有關係。

婆婆跑到我身後，對著那一群人。

「這是我們李家的家事兒，跟你們沒關係，你們這麼多人，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來這邊沒有依靠嗎？」

婆婆直接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後麵的大老爺們也不敢動手。

但是我敢動手。

我把她從地上提起來，扔到我爸媽的墳前。

「這是村裏看好的風水，你現在破壞我爸媽的墳，就是破壞村子的風水，現在是清明節，你在這兒，真的不害怕嗎？」

我的語氣陰森。

「賤人，都是你的錯，你下不出蛋，是你的錯。」

我冷笑一聲，對著身後的父老鄉親：「她想挪我爸媽的墳，就是破壞咱們村子的風水。」

對，破壞風水。

身後的村民，朝著婆婆撲過去。

婆婆尖叫一聲，連滾帶爬跑走了。

一旁的李金寶，嚇的大氣都不敢喘。

回到家，婆婆一直在收拾東西。

嘴裏嘟囔著：「走，我現在就要走。」

我走過去，朝著她笑了笑：「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怕什麼。」

婆婆鬧騰回去，我巴不得他們離墳能夠遠一點兒。

索性連夜跟著收拾東西回去。

假期一過，我回到公司開晉升大會。

我翻來覆去，都沒找到那份兒文件。

隻得給婆婆打去電話。

聽到我的話，她冷嘲熱諷道：「你這麼厲害？自己回去拿唄，麻煩我這個糟老婆子幹什麼？」

「媽，這份兒文件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求你幫我回去找一下。」

這關乎我能不能晉升，我隻能低三下四去求她。

「關我屁事兒。」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把我拉進了黑名單。

沒辦法，我隻能自己回去找。

一來一回，浪費不少時間。

我也因為耽誤了會議，被老板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晚上一直加班到十點。

婆婆和李金寶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賠錢貨，你怎麼不死在外麵。」

婆婆第一個開口。

「今天加班。」

我並不想搭理她。

整日的工作讓我身心疲憊，隻想趕緊進房間休息。

婆婆卻一點兒也沒有放過我的想法。

一直不停的數落我。

「賠錢貨，你不回來，是要把我們給餓死嗎？」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出聲頂嘴。

「餓死你們算了。」

錯過晉升，我心裏難受。

我明明記得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怎麼還會出意外？

「你還在意那份兒文件，不過本來就是我給你藏起來的，我怎麼可能給你送過去。」

「看你挺在乎那份兒文件，這是對你這段日子不好好孝敬我的懲罰。」

她語氣裏麵還透露著得意。

根本沒意識到我為了這份文件錯過了什麼。

「當初說了讓你不要去上班，你非要去。要我說，你就留在家裏生兒子算了，反正我兒子會給你錢，連一份兒文件都收不住，還上什麼班？」

婆婆看著我的目光滿是嘲諷。

「是你。」

我惡狠狠的盯著她。

我想過無數種可能性，我以為是我沒收拾好。

她卻告訴我，這是對我的懲罰。

我撲到她身上，揪住她的頭發。

一旁的李金寶想把我拉開了。

我發了狠，李金寶臉上，頭上被我抓的滿是血汙。

婆婆撲過來，把李金寶護在身後。

「賠錢貨，賤貨，你居然敢傷我金寶。」

「滾，你從我家裏滾出去。」

我轉身離開，卻又被攔住。

「你在這個城市沒有任何人依靠，你還想去哪兒？」

她確實拿捏了我的命脈。

出了李家，我沒有任何人。

我站在原地：「你想讓我做什麼？」

在婆婆眼裏，我就是認命了。

李金寶抓住我的腦袋，就往桌子上砸去。

「賤人，敢傷我。」

「趕緊去做飯，不然你就給我滾出去。」

我沉默地走進廚房，動作嫻熟的做了雞蛋飯。

端出去，婆婆一臉嫌棄，但是又狼吞虎咽。

「我還沒有吃飯。」

我今天加班，根本沒時間吃飯。

「你還好意思吃飯？把金寶都餓壞了，你今天就餓著，還有，就在這兒給我待著，一會兒把碗筷收拾幹淨。」

婆婆抽空看了我一眼。

我隻能強撐住打架的眼皮站在那兒。

肚子的饑餓，還有身體的疲憊。

差點兒讓我撐不下去了。

我頭暈眼花。

努力掐住自己的手心。

「你給我滾出去，在外麵好好反省。」

洗完碗筷，婆婆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扔出家門。

「以後如果再敢做這樣的事，李家的大門你就不用進來了。」

說完這話，大門直接在我麵前關上了。

最後他們還是把我趕出來了。

我蹲坐在地上。

雙手抱住自己的胳膊給供暖。

看著緊閉的大門，還有剛剛他們的態度。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家人送不進來孩子。

作為送子娘娘，方圓十裏的新生兒都歸我管。

這片在我的管理下分外祥和，新生兒出生不斷。

直到我發現李家，怎麼都送不來孩子。

我心中實在疑惑，本來是想通過我自己，真心送孩子。

但是現在，我覺得送給誰都一樣。

婆婆既然這麼想要男孩，我幹脆讓她自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