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陪懷孕的弟媳去寺廟上香,誰知竟被公主看上。
公主抓走弟弟,弟弟寧死不從。
公主便叫人當街輪奸了弟媳,還將弟媳的肚子活生生剖開。
從裏麵取出鮮血淋漓的嬰兒丟入糞水中。
弟媳驚懼慘死,弟弟也因“不知好歹”被公主丟到鬥獸場葬身虎口。
三年後,公主身邊出現了一個侍女,漸得倚重。
殊不知,從始至終我要的,都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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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壽誕,裴後派人送來一條鑲滿寶石的項圈作為賀禮。
項圈光彩奪目,名貴異常,單是上麵的一顆石頭就足夠普通人家三年的開銷。
然而公主卻大發雷霆,怒砸珍寶。
臨安長公主作為中宮嫡出,與太子乃是龍鳳胎,美若天仙,備受寵愛。
性子也因此被驕縱的喜怒無常、殘忍狠毒。
前些年,有拄拐老人不小心擋住了公主車駕,她便讓車夫直接從那老人身上碾過去。
去歲上元燈節,隻因禦史千金多看了她身邊的麵首一眼,公主便剜去了她的一雙眼。
臨安公主仗著高貴的身份,裴後的寵愛,為所欲為、惡事做盡,百姓怨聲載道,可她卻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無論平民還是貴眷,隻要惹了公主,全都無差別折磨。
在她眼中,人命是如螻蟻一般輕賤的存在。
眼下公主正在氣頭上,沒人敢進去觸黴頭。
可若是不進去送茶,等公主口渴,又是雷霆之怒。
公主的手段,眾人聞風喪膽。
宮女們站在外麵聽著屋內”呯呯哐哐”的砸東西聲嚇得瑟瑟發抖,卻無一人敢動。
“我去!”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
我放下掃帚,接過掌事嬤嬤手中的茶盤。
掌事嬤嬤一臉困惑,其他小宮女則露出看恩人似的眼神。
我推開門,一隻腳還未踏進去,一記鞭子便結結實實抽在我身上,素色的衣服頃刻間透出一道血痕。
冷汗順著我的額頭流下,我強忍著巨痛沒有叫出聲,茶盤還穩穩地拿在手上。
公主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你不痛嗎?”
“痛。”我跪地叩首,繼續說道:“但鞭子是公主打的,您身份何等尊貴,無論賞罰,於奴婢而言俱是天恩。”
“有點兒意思。”
公主突然就消了怒氣,心情愉悅,她衝著掌事嬤嬤勾了勾手。
“從今兒起,她留在我身邊。”
掌事嬤嬤忙不迭地應下。
於是我就從公主府內最下等的灑掃丫頭一舉成了長公主的貼身侍女。
眾人看向我的目光帶著疑惑,好奇我究竟同公主說了什麼不僅能夠全身而退,還讓公主對我另眼相看。
我勾唇笑笑,因為我知道公主的野心從不在這公主府,而是帝王之位。
如今大昭國君隱身,裴後成了實際的掌權人,有母如此,臨安的野心早就呼之欲出。
可今日她與太子同天生辰,裴後送太子尚方寶劍,送給她的卻是尋常女子飾物。
顯然是對太子寄予厚望,對臨安不過是女兒嬌寵。
臨安如何不怒,我的話不過是正中其下懷罷了。
賞罰天恩,這本不該是對公主說的,而是應對帝王說的,臨安想以女帝自居,可惜,她不配!
寶華寺祈福乃是大昭一年一度的盛會,今年更是不同尋常。
據說寶華寺內供奉了38顆舍利子,大昭曆任帝王的梓宮都安置其中,寶華寺在大昭百姓心中是無比神聖的存在,不可撼動。
今年誰能代表皇室登上寶華寺為天下百姓祈福,就意味著未來大昭的皇位將由誰繼承。
太子之位早定,本無異議,可裴後對臨安的寵愛實在太盛,讓人不由得懷疑裴後是想效仿自身再培養出一個女帝。
雖然生辰賀禮一事鬧出不小風波,可裴後不僅沒有責罰臨安,反而又送了許多珍寶給她,臨安愈發張狂。
本就是龍鳳雙生,臨安公主從小被捧著長大,豈甘居於人下。
祈福之日還未到,臨安公主便早早開始選祈福要戴的發冠。
她親自翻看圖樣挑選,突然拿起一張,衝我幽幽開口:“這頂冠皇兄戴可好?”
我看了看圖樣,不明白公主是什麼意思,隻得如實說道:“金冠耀眼,確實很符合太子殿下威儀。”
一陣掌風襲來,我還沒反應過來,臉便被打得歪向一邊,臨安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惹怒了她,但也隻能俯首認錯。
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抬頭,“奴婢失言,公主息怒,為了奴婢氣壞身子不值當。”
“你也知道自己失言,那不如本宮將你這亂說話的舌頭拔了如何?”
話音剛落,三五個侍衛便衝進來將我死死按住。
我拚命掙紮,“公主,奴......嗚嗚嗚......”
侍衛捏起我的下巴,我被迫張開嘴,舌頭被死死揪住,泛著寒光的刀慢慢貼上我的舌尖。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清冷的男聲傳來。
“公主,這是在做什麼?”
見到來人,臨安凶神惡煞的樣子立刻被千嬌百媚所取代。
“沈郎,你怎麼來了?”
臨安攀上沈從塵的手臂,眉眼嬌羞,聲音黏膩。
沈從塵是臨安最近新帶回來的麵首。
臨安公主好男風,府中麵首三千,舉國百姓皆知。
隻要是被臨安公主看上的男子,不論有無妻兒,都會被強行帶回公主府,淪為其麵首。
不少人因不堪受辱羞憤自盡,更多的則是因為惹怒公主而遭受各種非人折磨慘死。
至今還沒有一個麵首能在臨安手下活過半年。
最轟動的一次是五年前一個麵首不知在公主府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竟赤身裸體跑到大街上高呼,據說那天見過他的人都被臨安滅了口。
原本喧嘩熱鬧的街市,一夜之間,血流漂杵。
臨安此舉,人神共憤,即使當時我們一家遠在城外,也有所耳聞。
可最後還是被裴後輕飄飄的一句話壓了下來。
故而城中稍有姿色的男子都不敢白日出門,生怕被臨安公主瞧上。
沈從塵人如其名,白衣出塵,清雅俊逸不似凡人,讓人不忍褻瀆。
臨安甫一見他便一如往常,不問黑白,直接將人帶至公主府,占為己有。
奇怪的是沈從塵卻並未有任何反抗之舉,反而從善如流,好像真的為臨安美貌所傾倒。
“沈郎,你不知這賤婢有多壞,我選發冠,裏麵卻混入了一張男子佩戴的發冠圖樣,她竟還說適合皇兄,這是擺明在告訴本公主我不配去寶華寺祈福嗎!”
臨安氣急,抄起一摞圖樣狠狠甩在我臉上。
我心道原來如此。
“本公主看見她就心煩,快拉下去,杖斃!”
說罷埋首在沈從塵懷裏,一副嬌柔脆弱的模樣。
沈從塵淡淡開口:“公主,寶華寺祈福在即,公主府此時不宜再出人命。”
臨安眼珠一轉,覺得有理,但就這麼放過我,又實在心氣難消。
“好吧,那本公主就聽沈郎的,大發善心饒她一命,但她的舌頭本公主今日要定了!”
利刃重新靠過來,我慌忙開口:“公主既然想去寶華寺祈福,何不給百姓留下慈悲仁厚的好印象,公主饒恕奴婢,屆時奴婢可以為公主在天下百姓麵前辯護,坐實公主寬待下人的美名,為公主爭取百姓擁護。”
臨安來了興致,挑起我的下巴,一臉玩味。
“看來你這條舌頭還有點兒用處,那就暫且留下,若令本公主失望,到時就不是一條舌頭那麼簡單了。”
臨安拍拍我的臉蛋,我連忙叩頭謝恩。
我退出來,背上泛起冷汗,不由得一陣後怕,若是沈從塵晚來一步,不知我這條舌頭還能不能保得住。
莫約過了一刻鐘,沈從塵從臨安房中出來,我早已在外恭候他多時。
“為何要救我?”我攔住他。
他眉頭一挑,淡然開口:“難道不是你故意引我來此?”
他從袖口拿出一張紙條舉到我眼前。
上麵寫著:茶裏下藥,不想被揭穿,速來。
我勾唇一笑,“詐你的。”
“我知道。”
“那你為何還來?”
“擔心公主安危。”
說罷,他一揮衣袖,轉身離去。
“沈公子!”我叫住他,“若你真如傳言一般心悅公主,便不會終日一身白衣。”
沈從塵腳下一頓。
我來到他身前,直直盯著他:“你是在,祭奠誰?”
沈從塵聞言眉心一跳。
“姑娘慎言。”
他背挺得筆直,可眸中一閃而逝的慌亂還是被我看在眼裏。
“沈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算是詐你,今日茶中無藥,可不代表往日沒有,既然你我的目的是一致的,何不合作?”
沈從塵頓了一下才說,“那張男冠圖樣是你故意混入其中的吧,就算今日我沒有及時趕到,你也有辦法脫困,你是在賭。”
我笑笑,不置可否。
我從小精通醫理,那日從掌事嬤嬤手中接過茶盤,我便看出茶不對勁。
此後多日,我都發現茶中被人下了藥。
想來臨安最近情緒起伏如此之大,應該就是這藥的緣故。
而這一切正是在沈從塵進入公主府之後才發生的。
那麼就隻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他和我一樣都是來找臨安複仇的,所以我用命來賭,賭他能不能成為我的盟友。
“怎麼樣沈公子,這局棋要不要跟我一起下?”
沈從塵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你是誰?”
“我是藍玉。”
母親當年生弟弟生得艱難,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弟弟才出來,母親也因氣力耗盡而亡。
父親對母親情深,母親死後不久父親便辭官返鄉,帶著我和弟弟遠離皇城紛擾。
弟弟一出生便沒了娘親,從小跟在我屁股後麵長大,“阿姊阿姊”叫個不停。
弟弟性情溫和,氣質儒雅,常有姑娘紅著臉偷偷往家裏丟帕子丟花。
後來,弟弟喜歡上了村口賣豆腐的芸娘,芸娘生得乖巧,為人老實,與弟弟倒是十分相配。
我和父親為弟弟張羅婚事,村裏人都來慶賀,弟弟緊張得搓手,芸娘穿著大紅嫁衣一臉嬌羞,父親老淚縱橫,我也心中歡喜。
如果不是臨安公主,我們一家會生活得很幸福。
不久之後,芸娘懷孕了,這一胎懷得辛苦,芸娘常常半夜驚醒,難受得睡不著覺。
她曾數次拉著我的手哭著對我說:“阿姊,我好害怕,孩子會不會生不下來?”
我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瞎想,可自己卻也忍不住暗暗擔心,畢竟母親就是難產而死。
芸娘整日憂慮,吃不好睡不好,人也日漸消瘦。
弟弟陪著芸娘去寶華寺上香,祈求佛祖保佑孩子能夠平安降生。
我本來也是要跟著一起去的,可碰巧父親病了,我便留在家中照顧。
沒想到這一別,竟是永訣。
我趕到的時候,芸娘已經斷了氣。
隔著老遠,巷子裏的血腥味便直衝肺腑。
芸娘歪在牆角,臉色慘白,一雙眼瞪得老大,幾縷頭發貼在臉上,上麵掛著的血珠還在滴答滴答往下落。
她的肚子被整個剖開,鮮血淋漓,半截腸子耷拉在外麵。
下半身更是慘不忍睹,下體整個被撕裂,大腿根處全是淤青、齒痕,一看就遭受過非人的淩虐。
“嘔!”
我的胃裏翻江倒海,扶著牆忍不住吐了出來,恨不能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
突然我的眼睛看到了什麼,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
我看著泔水桶裏的那個狀如嬰孩的東西,腦中一下子炸開。
這是什麼?是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回過頭看芸娘,是芸娘心心念念的孩子啊,此刻他正浸在一灘糞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