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的沒提起
柔軟的唇裏,韞意開始攻城掠地。
項琅毫無防備的張開嘴。
牙齒碰撞在一起。
許是無師自通,項琅逐漸占領上風。
他一把將韞意按住,韞意倒在床上。一笑便有百媚,這樣的美人,誰能把持的住。
韞意手中的瓷瓶掉在地上,咚的一聲。
項琅清醒過來。
“臣僭越了。”
他重新坐回去。
韞意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出嫁前,母親給她看過一些畫冊子,就是這樣做的,怎麼到了項琅這就不行。真太監和皇帝,到底是不一樣。
“無妨。”
韞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失心瘋了。
是他太誘人?
這件事,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
甚至,轉天項琅就讓齋北帶他走了。
韞意又恢複了清淨。
半個月過去,不僅項琅沒來,司禮監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慈懷寺裏,這位韞太後,好像被人忘卻了一般。韞意坐在書案前,皺著眉頭。
她沒把項琅給得罪了吧。
隻是親了一口而已,她還救了他一命呢。
但他好像救了她兩命。
深宮,朝堂。
她能立足的地方,實在是不多。
現在,韞意知道和鄒黛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人是誰了,若非有項丞相那件事,人家兩個人就兩姓通婚,喜結連理,成恩愛夫妻了。
她這是占了便宜,破壞人家姻緣。
可項琅,已經是一個太監了啊。戶部侍郎在給鄒黛說親,應是不願意同項琅有什麼牽扯。
隻是,一直還沒成而已。
沒由來的,韞意有些煩躁。
“多杏,你去看看鄭二少夫人來上香了沒。”
鴻臚寺卿夫人來慈懷寺帶走鄭二少夫人前,母女二人同韞太後交談過。韞意這才知道,鄭二少夫人最後還是會回到鄭伯公府。
是鴻臚寺卿夫人不想孩子再回狼窩。
她是當家主母,後宅陰私,豈有不知。
想讓一個人消失,太簡單了。
所以,她希望韞太後能出手幫忙。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爺想謀前程,臣婦不能攔著,但這孩子也是臣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正廳裏,韞意坐在主位,鴻臚寺卿夫人和鄭二少夫人坐在右邊下首的椅子上。
但父母思兒女,實在是人之常情。
韞意到底是來為曆帝和大齊祈福的,管大臣家事太多,也不好的。韞意略一思索,問道:
“今日能留在哀家這裏,明日呢?”
她不可能留人一輩子。
鄭二少夫人同徐掌事還是不同的,至少徐掌事的娘家,是不敢到她跟前要人的,甚至覺得徐掌事在她身邊,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鄭二少夫人並非是氣鄭二郎君另有他人,而是遭到了背叛。隻是和離,就能甘心了嗎?”
韞意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京城各家關係盤根錯雜,宴席也是相交,她需要耳目。
往事已成過去,哪裏有放顆活棋子的好。
“春日已至,百花盛開。”慈懷寺多是竹林鬆木一類,並無攀比,以清淨莊重,雅致為主。
韞意此時倒有些苦口婆心,“色衰而愛馳,你見過永不凋零的花兒嗎?國色天香如牡丹,傲骨如寒梅,都是有花期的,女子亦然。”
窗外無梅,但這時節,也該謝了。
人也有蒼老,失去美貌的時候。
自己沒本事,就隻能放在盆栽,任人修剪。喜歡你了,就是景兒。厭惡你了,一文不值。不如把剪子掌握在自己手裏,做那個修剪的人。
鄭二少夫人聽明白了韞太後的意思。
她與母親對視一眼,應下了這件事。
每過幾日,鄭二少夫人就會讓翠竹去慈懷寺上香。再不然,就是親自前往。許是怕她再投湖去,鄭伯公府安排了一個丫鬟隨時跟著。
鄭二少夫人心境卻同以往不一樣了。
今日,鄭二少夫人並沒有來上香,連帶著她的丫鬟也沒來,多杏不知外頭發生了什麼。
韞意沒辦法通過鄭二少夫人,得知鄒黛是否定下親事。左思右想,她走到後院,對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問道:“你們項掌印傷好了沒?”
一眨眼的功夫,齋北出現。
“雖未痊愈,但可行走。”
“朝中有什麼要事嗎?宮裏有什麼事嗎?”
韞意可不想做一個睜眼瞎。
“朝中並無大事,方太妃在宮中辦了春日宴。”
齋北自有和同伴互通消息的方式。
三月已過,不用再為宣帝守喪。
方竹有心拉攏朝臣,自然也要同他們的家眷親近一些,就開了一個春日宴,鄭二少夫人就在其中。她原也邀請了項琅,但人沒來。
司禮監裏,項琅躺在床榻上。他這次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有人往司禮監遞了一封信。
信上沒有署名,不知誰送來的。隻說讓他獨自去黑崖嶺,有關於他父親能夠平冤的證據。
南平覺得必有蹊蹺,一定是莊黨送來的。
莊家在宮裏,應該還有可用之人。
項琅決定鋌而走險,裝病歇在司禮監,實際早就到了黑崖嶺。沒能等來證據,反而差點被殺死。南平不能陪他,去的是司禮監其他人。
隻有項琅活了下來,他後來派人去了一趟,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將兄弟們的屍骨都葬了。
南平原本就擔心的不行,接到齋北的信兒,知道掌印在韞太後那邊,反而放心不少。
後來,也不知和韞太後鬧了什麼別扭。傷還沒有養好,就回來了。至於掌印體內的毒,齋北已經解了,並不是什麼天下奇毒。
除了戶部尚書一職還在空懸,近來朝中沒有發生什麼事。方太妃想要辦春日宴,也派人來問過掌印。但掌印並不想去,就推脫了。
反正,方太妃也不敢說什麼。
“近來慈懷寺也沒什麼事,鄭二少夫人同韞太後走的比較近。綠枝學會了果酥酪,陛下想吃的時候,倒是常召她去做,同方太妃更親近了。”
南平覺得曆帝同方太妃的關係修複了些。
“棗粉的事,別讓陛下知道。”
項琅是真心疼齊介。
曆帝過了年,尚且還不到四歲呢。方竹何其歹毒的心,竟然敢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
“她對太後之位過於癡迷。”都說狡兔死,良狗烹。宣帝故後,朝中一半大臣都不待見他這個輔政宦官,太傅更是挑撥,希望曆帝遠離他。
身邊還要個貓兒要護著。
真是不輕鬆啊。
南平正要說些什麼,外頭稟報。
“掌印,鄒大娘子想要見您。”
鄒黛站在司禮監的院子裏,她是隨母親來赴春日宴的。尋了一個借口,找到司禮監來。
她想見項琅一麵。
“不必見了。”
項琅攏了攏蓋在身上的被子,神色冰冷。
“掌印,到底是……”南平還是覺得掌印應該見一見,總不至於對鄒大娘子冷淡,反而同韞太後過於親近,宣帝泉下有知,棺材壓不住啊。
項琅並未被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