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顧嘉行結婚當天。
他的初戀以生命要挾讓他悔婚。
他當眾拋下我離開,讓我淪為笑柄還鬧上了新聞熱搜。
新聞裏,我成了拆散有情人的惡女,爸媽被塑造成黑心商人,家中產業被抵製公司麵臨破產。
我找到顧嘉行,求他澄清,他卻冷漠的說:
“沈昭昭,這都是你欠冉冉的,是你活該。”
後來,公司破產我傷透了心離開京城,顧嘉行卻瘋了般的找我。
可是,物是人非,情深已成過往,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1
時隔三年,再回京城。
顧嘉行和陳冉冉已經是京城的風雲人物。
滿大街的廣告牌,都是兩人的情侶合照。
一個顧氏總裁一個新星演員,兩人養眼又般配。
“顧嘉行的直播采訪終於開始了!”
“我要看老公!”
“什麼你老公?人家都有主了。”
高鐵站,身旁幾個小妹忽然插隊,舉著手機語氣誇張。
我看向她手機。
畫麵中,出現了一個西裝男人。
領口微開眼神深邃,散發的從容與自信讓人移不開眼。
他比記憶中更有男人味。
我垂眸,不想去聽。
可那女孩放的大聲,采訪內容一直不停鑽進耳朵。
記者采訪完集團的內容開始問起私事。
“其實我除了是你個人粉絲外,還是你和陳小姐的cp粉。”
“其實大家都知道,你們開始出現在大眾的視線是源於三年前的那個社會新聞,當時你們兩人的愛情故事十分感人,讓大家相信愛是可以戰勝資本和金錢的。”
到這,那女孩突然問:“對了,三年前那個女人你還記得嗎?就是那個用金錢強迫顧嘉行結婚的壞女人。”
另個女孩回:“不知道,惡人有惡報,可能死在哪了吧。”
聽後,我笑了笑,卻沒有生氣。
隻沒想到我的名聲這麼臭,三年了還有人記得我。
三年前,我背負惡女的罵名被推上風口浪尖,被網友衝的家中破產,最終隻能回鄉。
回鄉後,鄰裏都知道我被悔婚的事,他們聽信輿論,也十分厭惡我們一家。
我們以往交好的親戚個個斷聯,生怕我們向他們借錢。
這三年我過的太苦了,就算沒死,我也和死沒兩樣了。
沒再聽下去,我出門上了出租車。
打開手機收藏的地址報給了司機。
但我沒想到,我被騙了。
朋友給我介紹的高薪工作,居然是當陳冉冉的助理。
2
我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背叛了。
拿出手機我發消息,對方卻顯示不是我朋友。
“別發了,是我告訴他這份工作的。”
陳冉冉穿著淡黃連衣裙,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
她漫不經心的擺弄衣服,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正眼看我一眼。
看著這樣的她我百思不得其解。
三年了,沒有一點交集。
她現在算計我,是為了什麼?
想著,我問她:“陳冉冉,你想做什麼?”
她聽了抬眼,突然瞪我:“我想做什麼?沈昭昭我還想問你呢!你在鄉下不好好待著,回京城幹什麼?難道苦日子過不下去,想來找顧嘉行了?”
“我告訴你,我現在和顧嘉行正談婚論嫁甜蜜的很,你最好收了攀附他的心思!”
她目光像淬了毒的惡狠,像極了她以前的手段。
我記得婚禮當天,她以生命要挾顧嘉行後,顧嘉行接了電話就把我獨自留在酒宴讓我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要不是她喊來記者歪曲事實,將事情鬧上新聞熱搜,我們一家人更不會破產。
想到這我攥緊拳頭,盯著她冷笑:“原來,你是怕我見他,所以騙了我。”
她身子一抖,惱羞成怒:“怕你?就憑你現在的醜樣子?我告訴你,沈昭昭,我這麼做是為了警告你別異想天開!”
聽她說我醜,我表情淡淡沒有反駁。
的確,經過三年生活的摧殘,我早就不如以前年輕了。
我笑了笑:“的確,我很醜也過得不好,不過你放心,你的顧嘉行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站起來:“所以現在我能離開了吧,陳冉冉,我時間很寶貴不想再進行無意義的對話。”
“等等!”
看我要離開,陳冉冉著急的一把扯住我。
她聲音急道:“沈昭昭,我不想你靠近顧嘉行,但是我的確也在找助理,如果你肯幹這個活,我能出兩倍薪資!”
“怎麼樣?你幹不幹?”
我現在突然明白,她打得什麼主意。
她想我伺候她享受勝利感,然後再羞辱我使喚我。
見我不答她繼續道:“怎麼難道不夠多?但我記得你現在很需要錢吧?我聽說你死了爸,媽媽也在醫院準備手術,如果你答應我這錢還能提前預支給你。”
聽她說到爸媽,我攥緊泛白的五指,心裏難過。
當初回鄉後有人上門討債把爸爸打的癱瘓在床,為了治療我向許多人借錢背負上巨債。
媽媽要白天照顧癱瘓的爸爸晚上去外麵當洗碗工。
我也身兼三職,沒有一天睡過好覺。
可是熬了兩年,爸爸還是走了。
前幾天媽媽還突然確診癌症需要動手術得馬上住院。
所以,我需要錢…
我也知道,我不該同意陳冉冉這個仇人的提議。
但,我已經失去爸爸,不能再失去媽媽了。
如果失去尊嚴能換來媽媽健康,或許這是對我來說最好的結果。
想了想,我回她道:“好,我答應你。”
“不過合同要寫清楚,兩倍的工資。”
陳冉冉和記憶中一樣。
人前乖巧清純,背後其實性格囂張跋扈。
拍了一天的戲,她早就不耐煩。
一回到休息室就發了好大的脾氣。
她摔化妝包,大聲嚷嚷:“真的累死我了,拍了一天的戲還要被人陰陽怪氣!她那沈笑心算什麼東西!居然內涵我帶資進組!”
“要不是我男朋友投資,她以為自己能得到這個角色?真是不要臉的東西看我以後怎麼收拾她!”
她發泄後又將桌上的物品全部揮落一地。
玻璃杯炸開的碎片,劃傷了我的臉。
忍著痛意,我沒有說話,抬手用袖子擦拭臉上的血跡。
看我憋屈的模樣,陳冉冉似乎心情好了起來。
像是想到什麼,她嗤笑一聲,連忙坐在在化妝台前。
“哎呦,剛剛我拍戲腳走的真酸啊。”
“可能需要按摩一下。”她捶腿看了我一眼:“沈昭昭,你去打盆水給我洗洗腳吧。”
3
聽了,我抬頭盯著她半天沒有說話。
看來,她這是火沒地方發,想羞辱我。
陳冉冉看我不肯卻更開心,她勾起嘴角說道:
“怎麼?你不願意?不願意那就算了,我花兩倍的錢顧你,你這都做不到那就合同作廢吧。”
我攥緊了手,抿了抿幹澀的唇告訴自己。
都到這一步了,母親還在醫院等我,這錢我必須拿到。
深吸一口氣,我鬆開拳頭決定放下自尊。
朝她微笑我說道:“好,我洗。”
她笑了笑:“這就對嘛。”
彎下脊梁骨,我跪在她麵前,開始為她擦腳。
一下又一下,我的身體像沒有靈魂的機器反複地重複一個動作。
看我這副模樣,她樂了:“嗬,真是神奇,沒想到沈昭昭你也會有淪落到成為我的洗腳婢的這天。”
她彎腰湊近我:“怎麼?要是知道會是今天這樣子,你當初應該就不會跟我爭了吧,你要是早點放手該多好。”
聽到這我手一頓。
她說放手?可我怎麼能放手?
戀愛五年,顧嘉行他本就是我的。
要不是出現了意外…
想起往事,我紅了眼。
突然,她手機響了。
顯示來電的人,是顧嘉行。
電話那頭傳來慵懶的男聲。
他溫柔地問:“冉冉?你戲拍完了?”
陳冉冉嘟嘴甜甜道:“我剛剛拍完了,可是嘉行,你不知道我今天被人給欺負了!就是那個沈笑心!我不喜歡她,你幫我把她換掉吧,好不好。”
她的聲音,嬌的能滴出水來。
我裝沒聽見。
電話那頭他寵溺的回道:“好好好,我明天就幫你換掉,我開車還有十分鐘到,你準備一下我去接你。”
看我一眼她繼續回:“好,那我等你!”
說完她掛斷變了臉色盯著我,接著用腳一踢洗腳水濺濕我一臉。
“愣著幹嘛?沒聽十分鐘後他要來嗎?還快點收拾,還是說你故意想見他?”
我平靜的擦掉臉上的水,盯著她:“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見顧嘉行。”
站起來我倒了盆中的水,準備放進工具櫃裏卻突然被陳冉冉一腳踢進櫃子。
櫃子裏漆黑一片,我推門門卻打不開。
透過縫隙我看到陳冉冉一臉開心。
我冷聲:“陳冉冉!你幹嘛!”
她輕笑了一下:“沒幹嘛!沈昭昭,我就是想趁這個機會要你看看,顧嘉行是怎麼愛我的!”
“好讓你死心,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我怔住,垂了眼。
她繼續說道:“反正你需要錢吧,你在裏麵好好待著不出聲,我心情好也許還能賞你一點,不然這合同我想作廢就作廢!”
聽到這,我鬆開握著門把的手,不再掙紮。
現在,錢對我來說大過一切。
不就是看情侶恩愛嗎?有什麼難的?
但我沒想到,再次見他,心還是會難受。
顧嘉行一進休息室,陳冉冉就撒嬌撲入他懷裏。
而隔著門我隻能看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肩膀,還有他修長的五指。
那五指正輕柔著陳冉冉的頭溫柔的很。
陳冉冉撒嬌:“嘉行!你怎麼晚了幾分鐘!真是讓我好等。”
顧嘉行被她逗笑,刮了她的小翹鼻:
“因為,我去買了你喜歡的草莓了,還有草莓蛋糕。”
“怎麼?開心嗎?”
他低沉的聲音很有磁性隔著門傳到我耳邊,近的,仿佛這句話是對我說的,讓我想到了以前。
當初我也很喜歡吃草莓,喜歡酸甜的滋味。
但顧嘉行家裏條件不好,草莓對他來說很貴,所以我在他麵前從不吃草莓。
我怕,我喜歡吃,他會每天省吃儉用給我買。
所以每次他問我喜歡吃什麼水果,我都騙他說我最喜歡蘋果。
後來,每逢過節紀念日,他都會帶上幾個蘋果,切成可愛的小兔子,來哄我開心。
直到一天,我生日,他買來蘋果蛋糕。
我朋友問了一句:“你男朋友怎麼不買草莓蛋糕,昭昭你不是最喜歡草莓嗎?”
當時他愣了,第一次與我吵架。
大雪裏,我艱難的追上他:“嘉行!你等等我,我可以解釋!”
他生氣了,我怎麼走也追不上。
突然我絆倒重重的摔在地上,膝蓋痛的發紅。
他發現後立馬把我擁入懷中。
“嘉行…”
我紅著鼻子喊他名字想他心軟。
但我卻看見他眼眶發紅閃著淚光。
沉默一會他才對我說:“昭昭,我是不是很沒用,我連你最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我連草莓蛋糕都買不起,還要你用這種謊話來騙我。”
“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我一愣,心裏難過,沒想到他會這樣想自己。
我緊緊抱住他:“不是的嘉行,是我配不上你,你不知道能和你在一起我有多開心!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我隻是想你活的輕鬆快樂一點!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
我大哭,他看我哭的醜,笑了一下替我擦去眼淚。
半晌,他抱住我說:“昭昭,和你在一起我一點都不辛苦,我很快樂。”
“所以,你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得到他的承諾我笑了,又哭又笑的樣子逗樂了他。
但是,我沒想到,他失約了。
顧嘉行失憶徹底忘了我,而我再也不喜歡草莓的滋味。
4
第二天,我來的很早。
戲份殺青後,陳冉冉在休息室換上了私服。
這期間,不斷有人來休息室對她道喜祝賀。
昨天,顧嘉行和陳冉冉去婚紗的照片被記者拍到上了新聞頭條。
有人猜測,他們戀愛三年終於要結婚了,評論滿滿都是祝福。
“冉冉姐,恭喜你啊,以後就是顧太太了。”
陳冉冉笑著接過捧花:“謝謝林導,以後還要你多照顧些。”
說著林導突然看見她無名指的鑽戒。
“哎呀這鑽石這麼大?顧總真是出手闊綽,冉冉你還努力什麼啊,嫁過去當少奶奶得了。”
她害羞捂嘴:“哎呀,那不一樣,我還是覺得自己有工作才好,錢不是最重要的。”
站在一旁,我也看見了這個鑽戒。
很閃,很大,很閃耀。
以前顧嘉行也承諾過我一枚。
當時他還在創業,我陪他度過了最艱苦的三年
我和他受邀一起去參加朋友婚禮。
新婚熱戀的兩人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們幸福的樣子讓顧嘉行一臉向往,握著我的手他溫柔地說:“昭昭,我一定也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我還要給你買最閃最大的鑽石戒指,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羨慕你。”
當時我笑了,親了他的臉。
“好!我等你!”
他的確實現了承諾,卻是對另一個女人。
想到這我內心有些苦澀。
陳冉冉或許心情很好,她給我們每個人發了個紅包。
我看了看,紅包包著八百八十八。
相當於我一個月的飯錢。
接過後,我淡淡的說了聲謝謝。
她得意勾起嘴角說了句:“真賤。”
就離開了休息室。
但我不在意,有錢,就好。
後來,一整個下午休息室隻有我一個人。
我正在收拾陳冉冉要帶走的衣服。
突然,有人敲開了門進來。
瞬間我大腦呆滯。
顧嘉行眼中也充滿了不可置信:“沈昭昭,你…怎麼在這?”
我望著他,沒有回答,內心微冷。
果然他還是討厭我,像當年一樣覺得我礙眼。
我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礙著你眼,我這就走。”
誰知,顧嘉行變了臉色,他猛地將我一拽。
“走?沈昭昭你走了三年,一點消息也沒有,你現在還想去哪?!”
我不解的看他,想要把他的手甩開。
“你放手!”
他更生氣了:“放手?我找了你三年!你卻讓我放手?!”
身子一僵,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找我?找我報仇?
被氣笑,我大喊:“你什麼意思?找我?覺得我拆散你們不解恨要報仇?”
“顧嘉行,當年你們那麼算計我害我害的還不夠慘嗎?現在,我告訴你,我過的不好,你開心了嗎?足夠了嗎?還是說你想要我死了才開心?”
他身子一僵,表情痛苦。
視線也從我的臉轉移都我手上。
以前我最愛精致,出門一定會打扮,手也保養的很好,顧嘉行說摸著很舒服,他很喜歡握我的手。
可現在我臉上滿是細紋,三年老了很多,而我的手,布滿破繭,一看就沒少做過苦活。
半天他沒說話,卻紅了眼。
我冷聲命令:“放手!”
他不動,我提高音量大喊起來:“顧嘉行,你給我放手!”
“昭昭!”我一愣,抬頭看他。
他卻忽然抱住我,哽咽道:“昭昭,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
他聲音軟了下來,這一刻我內心卻不可思議。
隻有以前的顧嘉行才會喊我昭昭。
原來,顧嘉行他恢複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