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攻略江玄晏,我好不容易跟他成婚。
我以為這次攻略終於要成功了,可他卻在新婚夜親手刨出我的心臟。
「諾諾,雲晚需要你的心臟救命。」
我死後係統宣告第三次任務失敗。
我隻有最後一次攻略的機會。
這次,我選擇換一個攻略對象。
可他卻瘋了般將我囚禁起來。
「諾諾不是要攻略我嗎,為什麼又不要我了呢?」
1
十裏紅妝,鑼鼓喧天。
在經曆兩次淒慘死去,攻略失敗後我終於和江玄晏走到了成婚這一步。
坐在喜房裏的那一刻我激動,緊張到手心冒汗。
已經開始提前跟係統慶祝。
我以為我長達十二年的攻略終於可以成功了。
可等待我的是送進身體裏冰冷的刀刃。
身穿大紅喜服的新郎臉上再無平日裏的溫柔。
他親手挖出我的心臟,染滿鮮紅血液的手撫去我因疼痛落下的淚。
「諾諾,雲晚需要你的心臟救命。」
一句話便注定了我這次的結局。
心臟剝離的痛苦讓我渾身戰栗,喘不過氣來。
意識的最後是江玄晏決絕離去的背影。
2
我攻略江玄晏已經三次了。
這三次都無異於以失敗告終。
第一次攻略,他是個無父無母家境清貧的小瘸子。
為了攻略他。
我幫他洗衣做飯,下海撈魚上山打獵,賺來的錢替他治好了腿。
又鼓勵他參加科考,完成抱負。
可在他考中歸家的那天卻遲遲未歸,而冒雨在村口接他的我被同村嫉妒他的人聯手砍死,屍骨無存。
第二次攻略已是五年後,他成了萬人之上的當朝首輔,而我隻是一青樓女子。
幾次邂逅,他看中我歌喉琴技將我帶入府中。
與我朝夕相伴,夜夜笙歌。
可後來卻又毫不猶豫將我送給以風流浪蕩殘暴出名的三皇子,任由我被折辱至死。
第三次攻略,我成了世家小姐。
幾次舍命相救,他終於對我動心,親自下聘迎我入府。
卻在大婚當日親手剜了我的心去救別的女人。
三次攻略,十二年相伴。
我終於看清,他溫柔偽善的外表下是隻吃人的惡鬼。
3
第三次攻略失敗,我本以為自己會被抹殺,係統卻給了我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要麼繼續攻略江玄晏,要麼換一個攻略對象。
心臟被挖出的痛仿佛還伴隨著我,這次我毫不猶豫選擇了第二種。
我早已經看清,江玄晏的心捂不熱。
新的攻略對象是以清風朗月著稱的當朝太子殿下蕭錦宸。
第二世我跟在江玄晏身邊時曾有幸遙遙見過他一次。
煙雨朦朧中,他清冷矜貴,高不可攀。
關鍵是畫舫中傳來伶人哀戚婉轉的樂聲,而那些伶人無一例外皆是男子。
京城中早有傳言,太子殿下或許......有斷袖之癖。
想要把一個彎了的男人掰直可不容易。
不過比起江玄晏這個死局,攻略蕭錦宸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查到了幾日後城郊有一場蹴鞠大賽,到時候太子也會到場。
蹴鞠那天,我換上輕便服飾早早趕到。
但還沒見到太子就先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三十歲的江玄晏早就褪去了少年時的稚嫩,周身透著上位者的氣息。
可他淩厲的視線在接觸到一個人後瞬間化為了春水,柔情蜜意。
「玄晏,我來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呀?」
林雲晚濕漉漉的眼眸裏滿是擔憂,我見猶憐。
「隻是一場遊戲罷了,你身子弱,累了便歇著,輸贏不重要。」
兩人對視間盡是情意。
我隻恨自己從前瞎了眼,竟從未看出過兩人的私情。
不過現在想想,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第二世我從青樓跟隨他入府後,一次刺殺我毫不猶豫擋在了他麵前。
鋒利的箭矢刺穿我的胸膛。
鮮血怎麼都止不住,若要保命隻能拿出最後一朵九尾蓮入藥。
原本已經答應下來的江玄晏在最後關頭卻突然反悔,將那株九尾蓮送出了府。
所有人都以為我必死無疑,可最後我竟奇跡般的挺了過來。
事後江玄晏隻是解釋說有一位故人更需要那株藥。
而那位故人想必就是常年纏綿病榻的丹陽郡主林雲晚。
他可以為了她送出我的救命藥,也可以為了她將我的心親手剜出來。
我倒是很好奇,如今沒了我,他們這對有情人能不能終成眷屬。
4
太子出現的時候周圍人都倒抽了口氣。
比起江玄晏虛偽的皮囊,太子似乎有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矜貴清冷。
或許是我直勾勾的視線讓他有所察覺,他轉頭和我對視了一眼。
不知為何,我竟覺得他的眼神溫柔了那麼一瞬。
這時江玄晏低沉的聲音突兀響起。
「太子既然來了,那比賽就開始吧。」
我不可避免的注意到江玄晏的目光。
僅僅一眼就足夠讓我脊背發涼。
比賽由太子和江玄晏為首分為兩撥人。
大家都站完隊等到我站隊的時候,太子和江玄晏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現在的身份是靖承侯嫡女,屬於太子黨。
若換作以前,哪怕是得罪太子我都會選擇江玄晏。
可如今我再無任何顧忌,毫不猶豫站在了太子身後。
那一刻,我聽到了江玄晏發出的一聲冷嗤。
比賽開始,好幾次我都跟江玄晏正麵交鋒。
他似乎會刻意將蹴鞠往我這邊踢,等待我的反應。
這讓我不禁想到了第一次攻略江玄晏的時候。
他那個時候還是個家境貧苦的小瘸子,渾身上下都透著陰鬱的氣息。
他分明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將自己封閉起來。
可我又看見他看向那些踢蹴鞠的小孩兒眼神中帶著渴望和羨慕。
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心一定會治好他的腿。
所以在那三年裏,我白天下河撈魚,上山打獵,天還沒亮就將捕獲的獵物帶到集市上去賣。
賣回來的錢替他買藥,請郎中,買書供他打發時間。
晚上又親自為他雙腿按摩,做康複訓練。
不論刮風下雨一日都不曾懈怠。
後來他的腿徹底康複的那一日,我拿出了那個我親自為他做的蹴鞠。
他的蹴鞠還是我教的,我們一起踢了許多次。
所以,我們都無比熟悉彼此的踢法。
我不想再和他周旋,用力一踢。
眼見這球就要贏了,中途突然衝過來一個身影。
林雲晚用身體擋下了這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江玄晏臉色一變,衝上去抱住她。
「玄晏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可我隻是想要幫幫你......」
江玄晏先是溫柔的安撫她,隨後抬眼狠戾的看著我。
「道歉!」
他的命令讓我下意識想要照做,像以前無數次那樣。
然而這時太子蕭錦宸突然擋在我麵前。
他如春風般和煦的聲音難得冷了幾分。
「身體不好就老實待在家裏,既然要玩就得玩得起,江首輔不懂這個道理嗎?」
最後在江玄晏極其難看的臉色中太子拉著我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江玄晏卻突然站起身。
「黎小姐,傷了人難道不該道歉嗎?」
「這次隻是讓你道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黎小姐確定要一走了之?」
他用如此篤定的口吻威脅我,覺得我一定會道歉。
若是以前哪怕他要我跪下來道歉我也會聽話,可現在我的攻略對象已經不是他了。
我憑什麼聽話。
這次我毫不猶豫抬腿離開。
5
回去的時候為表感謝我主動邀請了太子喝茶。
他同意了,欣然上了我的馬車。
上車後我正準備說兩句感謝的話順便拉近關係,沒成想他隨意的從桌上拿起一本書翻開看。
僅僅看了一眼便愣住了,耳尖紅的能滴血。
我掃了眼那本書後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
那是一本春宮圖。
因為太子有斷袖之風,所以係統便給我出了個主意。
讓我買幾本春宮圖好好學學,說不定還真能將他給掰直。
我雖然覺得不靠譜但還是鬼迷心竅的買了幾本。
卻沒想到能被他當場抓包。
正當我覺得攻略無望的時候卻聽見他略帶不自然的聲音。
「黎小姐若是喜歡,我那裏也還有幾本這樣的書,下次給你送來......」
啊?
我有些驚訝,「太子殿下難道不覺得我......不知廉恥?」
第二世我是青樓女子時,哪怕賣藝不賣身,但還是聽見江玄晏在背後譏諷我。
友人說他將我贖出青樓又金屋藏嬌,莫非是動了真情。
江玄晏卻一臉的嫌惡。
「不過是個青樓女子,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房裏還藏著好幾本不堪入目的書,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我玩玩都嫌臟。」
可他明知那幾本書是老鴇硬塞給我的,明知我和他的第一次有落紅......
「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有何可恥?」
蕭錦宸的話將我拉回現實。
我第一次真正認真的打量他,也終於明白。
他和江玄晏,天壤之別。
6
過幾日皇上會到寺廟裏祈福,我聽從安排出府為自己購置幾套素靜又不失端莊的衣裙首飾。
卻沒想到能恰巧遇到林雲晚。
她和我相中了同一支素雅的白玉簪。
不,準確的來說是她想要搶走我看中的白玉簪。
「這支白玉簪我也喜歡,不知黎小姐可否割愛?」
或許是被保護的太好,林雲晚認為隻要她一句話所有人都會將她喜歡的東西雙手奉上。
可我沒有這種興趣。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她。
「不可以。」
說罷我便將銀子遞給了商鋪老板。
「慢著。」
江玄晏突然出現,「黎小姐,你就這麼喜歡欺負晚晚嗎?」
林雲晚見到他瞬間紅了眼眶。
「玄晏,我沒關係的,既然黎小姐喜歡就讓給她吧。」
江玄晏果然更生氣了,臉色陰沉。
「黎諾」
朝夕相處這麼多年,我深知他連名帶姓的喚我便是生氣至極的意思。
若是以前我早就慌亂的將東西雙手奉上,還得好聲好氣的哄著他別生氣。
可如今我隻是疏離的看著他。
「江首輔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裏同我說話的?」
「這白玉簪是我先看上的,莫不是江首輔要以身份壓人,替她搶過去不成?」
周圍看戲的百姓越來越多,江玄晏唇抿成一條直線,過了半晌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
「若是我拿這個跟你換呢?」
看到盒中靜靜躺著的一根木簪,我平靜的心湖泛起漣漪。
這根木簪是第一世的時候江玄晏送給我唯一的禮物。
剛開始靠近江玄晏的時候他的脾氣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惡劣。
動不動就叫我滾,我對他的好他通通不領情。
他不允許我看他的腿,不允許我碰他的腿,更不許我流露出絲毫對他的憐憫。
可為了讓他康複,我還是主動開口說陪他治腿。
這句話讓他異常的暴怒,他一氣之下朝我扔過來一個杯子。
卻不想剛好砸在我額頭上,血流了一臉,還落下了疤。
事後他或許心有愧疚,主動送了一支他親手做的木簪。
哪怕是一支普普通通的木簪,卻讓我歡喜極了,瞬間什麼都不計較了。
這支木簪對那時的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寶貝。
就連我被那些村民活活打死的時候都舍不得讓它沾上一點血跡。
江玄晏滿意的看著我的表情,伸出手。
「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我抬眸,突然冷笑一聲。
「江首輔是糊塗了吧,一支不值錢的木簪也想換我的玉簪?」
見我轉身就走,江玄晏突然拔高了聲音。
「黎小姐既然覺得它不值錢,那我便將它扔了吧。」
他在威脅我。
在他勝券在握的目光中,我奪過那支木簪,重重的扔在地上。
木簪四分五裂。
江玄晏的眼眸劇烈震動,看著我的眼神恨不得吞了我。
我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
「是我選擇戴上木簪,但不代表我隻配戴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