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本地一戶人家請嫂子去當月嫂。
我聽說在這家人當過月嫂的人後來精神都不太正常,便阻止了她。
可後來新聞報道別的月嫂一家跟著這家戶主移民國外,其家人甚至被雇主安排進雇主公司工作,實現了真正的階級飛升。
嫂子恨我毀了她的前途,和哥哥灌醉了我,將我推入湖中。
可她不知道,那個保姆一家不久就被戶主折磨致死。
再次睜眼,我又回到嫂子被雇主折磨到痛哭那一天。
1
我死在初秋。
嫂子和哥哥借著侄子升學宴時將我灌醉,很快就人事不省,我在顛簸中清醒過來,看見哥嫂一家三口奮力將我抬起,從大橋丟了下去。
撲通一聲,冰冷的湖水湧入口鼻。
靈魂渾渾噩噩的飄出來時,平日裏溫和的嫂子對著橋下啐了一口,「這個掃把星拖油瓶終於死了,要不是她,咱們一家早出跟著楊老師家出國了!」
可笑的是平日最疼愛我的哥哥和侄子跟著點點頭,二人對我的死同樣大感痛快。
哥哥說:「要不是她,我早就進楊老師家公司了,用不著天天送外賣!」
「這回死了好,我恨死她了!」侄子滿臉怨毒。
聽到這話,哪怕我渾渾噩噩,卻也止不住流下眼淚。
我清楚地知道他們恨我的原因。
嫂子是月嫂,前段時間她接了一個教師家庭的活兒。
教師剛剛生產,脾氣喜怒無常,已經有好幾個月嫂被折磨得精神恍惚,有的不要錢就提前離職。
嫂子也是被雇主楊老師折磨得精神高度緊張。
我心疼她,勸她為了身體放棄這份工作,她欣然同意。
可不久後新聞就報道楊老師一家帶著新月嫂一家移民國外,甚至將月嫂的丈夫安排進楊老師家公司,惹得人人羨慕。
也是從那時候起,嫂子和哥哥對我愈發冷淡。
可更荒唐的是,在我死後不久,電視裏突然報道了楊老師一家在移民後將月嫂折磨致死的新聞。
嫂子看到新聞後,也隻是愣了一下,嘟噥著:「沒福氣的東西,國外那麼好......這福氣還不如給我,我肯定比那月嫂挨得住。」
我氣得發笑。
再睜眼,我回到了嫂子從雇主家哭著回來那一天。
2
我下班回到家時,嫂子已經哭了好一會兒了。
「江月,你終於回來了。」
哥哥眼神不耐,「最近怎麼回來這麼晚?不知道小濤等你很久了嗎?」
坐在沙發角落的侄子也是滿腹抱怨,「姑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啊?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你的工作重要?」
我心裏冷笑。
大學畢業後,哥哥要求我輔導小濤作業,要求我一下班就必須回家。
哥嫂工作忙,小濤幾乎是我帶大的,所以對他格外寵溺一些,每次哥哥打他時,我總是攔在他麵前,所以他格外親近我。
上輩子哥嫂要我輔導小濤的作業,我幾乎想也不想就同意。
可我得到的是什麼?
在我死後,小濤還說是我胡亂教他,影響了他的學習,還不如爸爸教得好。
哥哥聽完高興得給他買了最新的水果機。
心底的恨意如潮水般翻湧,把我氣得發抖。
「好了,說你兩句你還不願意聽。」
嫂子見我不說話,自顧自擦了眼淚,「江月。你也太玻璃心了,都是一家人,還能害你不成?你最近下班太晚,小濤的成績都下降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小濤。
「嫂子你說什麼,小濤的成績也沒上去過啊。」
小濤眸光閃躲。
以前他不愛學習,氣走了好幾個家教老師,去了補習班也都是在搗亂。
除了我,沒人敢教他。
可哪怕我輔導,也收效甚微,考試成績出來時,他苦苦哀求我不要告訴哥嫂。
哥哥性格極端,有一次甚至把小濤的小腿踩斷。
「分明是你沒能力,沒能把我教好!」小濤看了眼哥哥鐵青的臉,大聲叫嚷起來。
哥哥:「江月,我之前那麼信任你!你看看你把小濤教成什麼樣子?我可是找人算過了,小濤以後可是要做官的!你別害我們!」
我佯裝無奈。
「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績,從小媽就說你比我聰明,你每次都拿滿分,我拿零鴨蛋,你才是讀書的料......」
哥哥愣了一下,眼裏浮現出自信。
我接著說:「以前我不服,現在覺得媽說得對。你看我連小濤都教不好,還把他教笨了,那些家教補習班也沒用,還不如哥你親自來呢。」
他從小最愛聽的就是恭維話。
短短三兩句,哥哥眼裏很快凝聚起自信。
「你說得對,我兒子以後要做官的,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
在小濤慘白的臉色裏,哥哥很快敲定從今以後由他來輔導小濤的事。
嫂子一臉欲言又止。
3
她還想勸,「老公,你工作那麼忙......」
我:「不是還有嫂子嗎?聽隔壁王奶奶說,嫂子現在的雇主老公在國外開公司呢。」
嫂子不說話了。
本來還有些動搖的哥哥驚喜又詫異,「真的?」
嫂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她摩擦著虎口的燙傷,「就是那個女主人,太神經質了,在她那裏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我做不下去了......」
在嫂子之前,楊老師家已經換了十多個阿姨。
沒人受得了那樣神經質的雇主。
夜裏孩子哭一了聲,楊老師便直接衝到月嫂房裏指責月嫂,「孩子和我們睡時睡得多好,和阿姨睡就哭,阿姨肯定帶不好孩子!」
孩子喂了奶後月嫂替孩子拍嗝,奶瓶放在手邊,楊老師便指責:「連奶瓶都不洗,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寶寶的?太失職了!」
她甚至給月嫂規定了吃飯時間。
但凡是超過八分鐘,楊老師就會大發雷霆。
嫂子給孩子衝奶粉時,楊老師就緊緊在旁邊盯著,因為嫂子挖取的奶粉沒有達到楊老師的標準,楊老師當即衝上去,向打學生那樣用力扇打嫂子的手。
「這都不會!這都不會!教了幾遍都不會…你是豬腦子嗎?」
二人扭打時,楊老師將剛燒好的水潑到嫂子身上。
嫂子雖然閃開了,手上卻還是被燙了一連串的水泡。
她再也待不下去,哭著回了家。
麵對嫂子的哭訴,哥哥和小濤麵上沒什麼表情,嫂子看了一圈,突然拉住我的手。
「江月,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嫂子,你也太玻璃心了。」
4
嫂子愣了一下,似是不可置信。
「什麼?」
換作以前,我早就替她憤憤不平,甚至會阻止她。
可經曆了上一世的我,已經不會再替這種倀鬼說話。
我說:「玻璃心啊,她是雇主,挑點毛病是應該的。」
嫂子囁嚅,「你…都是一家人,你怎麼不心疼心疼我......」
哥哥和小濤也露出不讚同的表情。
「姑姑,我媽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一臉無辜加肉疼,「我這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現在哥哥為了小濤,決定辭職,家裏不就隻剩下嫂子了?她現在不要那十幾天的工資就跑回來,大幾千呢。」
「再說,楊老師家那麼有錢,上哪兒去找那麼好的工作?」
她之前的話,我原原本本還給她。
哥哥聽完十幾天就有大幾千時眼睛一亮,開始斥責嫂子不懂事,就連小濤也開始幫腔。
嫂子被夾在他們中間,幽怨地盯著我。
我淡淡移開目光。
這一世我做了和上一世不同的選擇,嫂子要的福氣,現在她接住了。
夜裏,楊老師的丈夫打電話給嫂子。
他比楊老師要好說話一些,並且承諾給嫂子加工資,嫂子的臉一下子笑成菊花,承諾自己馬上就回去。
她回頭,看到在廚房扒拉剩飯的我。
嫂子似乎還在記恨我沒幫她說話的事,冷哼一聲回了房,隔著房門,她的聲音不大不小。
「江月也太沒規矩了,家裏一點兒剩飯都不放過,她就不知道糧食貴嗎?」
我慢慢扒拉著剩飯,拌著豆腐乳一點點吃下去。
等到胃裏終於不再空蕩蕩的,我才確信我的確是真的活了。
5
嫂子回到楊老師家裏上班,周末才能回來。
而哥哥則是打聽清楚楊老師的家境後安心辭去了送外賣的工作,安心在家輔導小濤。
我出門上班時,小濤聽到動靜連忙跑出來。
大抵是因為昨晚我把他推給哥哥,他怨上了我,到門口時狠狠撞了我一下,看著我吃痛,他發出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眸色漸冷。
這個小白眼狼。
他得意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接下來幾天回家我都能看到哥哥暴揍小濤的慘景。
小濤被打得鼻青臉腫。
更有一次,他們因為一道方程題爭執,哥哥沒讀到初中自然不懂什麼方程題。
所謂的他以前成績好,不過是我胡說的。
但他是真的會信。
哥哥固執己見,講題也講不明白,小濤半天也算不出個所以然來,氣得哥哥拿起房間裏的武士刀追著小濤砍。
那武士刀還是小濤去漫展時買的。
小濤每天活在水生火熱。
嫂子那邊也不好過。
我剛添了飯坐下,手邊的手機便彈出幾條信息。
我隨意掃了一眼,是嫂子罵我害了她,她在那邊都快被折磨瘋了。
那楊老師就是瘋子。
我像往常一樣安慰了她幾句,又說:「嫂子你不知道,你現在是村裏的大紅人,姨媽姑婆她們都羨慕你能賺大錢呢。」
果不其然,嫂子消停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在村裏的麵子。
打開同村和小區微信群,兩個群裏已經聊瘋了,嫂子已經沒了抱怨,甚至曬出雇主家的高檔貨,村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恭維她。
嫂子被捧得飄飄然。
不忘在群裏點我:「這家裏啊,也就隻能靠我了,江月也不爭氣,一個月工資還沒我五天的工資高。」
群裏人倒了風向。
我在群裏表現得很難過又必須仰仗嫂子的模樣,同時給嫂子打去電話。
電話還沒響兩聲就被人接起了。
6
一頓痛罵劈頭蓋臉。
「你知不知道手機對寶寶有輻射,居然還敢把手機放得離寶寶那麼近?」
尖銳刻薄地女聲很快又對準我,「大半夜打什麼電話,要是吵醒寶寶怎麼辦?要是寶寶以後出問題,把你家所有人叫來都不夠賠的!你們家怎麼那麼沒家教......」
話沒說完,緊跟著響起嬰兒的哭聲。
我適時掛了電話。
嗯,今晚嫂子要遭殃了。
第二天的餐桌上,哥哥讓我不要去打擾嫂子工作。
我應了是,拿了兩個包子就去上班。
等到工作室的時候,劉姐將我叫到辦公室,她將一份合同遞給我。
「你的設計通過了,王老師想收你為徒。」
我心情一陣激動。
不久前一位在海外赫赫有名的影視服裝設計師回國,且準備在國內收一個徒弟。
上輩子我忙著輔導小濤,再加上畢業的學校並不入流,便自卑地放棄了。可死後卻看到那老師去過我的畢業學校,看到我的畢業設計。
她波瀾不驚地眼底終於蕩起漣漪,「這位學生還聯係得到嗎?」
校長搖搖頭。
「太不巧了,這位學生因為一些遭遇導致酗酒,後來跳橋自…已經沒了。」
王老師抿著唇不再說話。
良久才幽幽說了一聲可惜。
重生之後,我直接向王老師的郵箱自鑒。
我需要這個機會。
回到家裏時,已經是傍晚。
小濤的房間裏傳來哥哥的怒罵,或許是聽到動靜,小濤透過半掩的門縫,求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這一次,我視而不見。
他的事,已經和我無關了。
祝你好運吧,小白眼狼。
最近嫂子給我的抱怨是越來越少了。
大概是雇主不給她玩手機吧。
7
不用管嫂子和小濤的事,我的事業也開始穩定。
一部古裝影視劇正好找到王老師定製服裝,因為是大IP,給的錢也十分豐厚。
足夠我買下很喜歡的一套小公寓。
我在工作室熬了幾天夜,嫂子的事很快被我拋之腦後。
去給王老師送新一批設計圖時,她的辦公室裏正好有人,我剛要退出去,王老師說:「進來吧,這位是我們的投資方。」
我看了一眼,忍不住感歎世界真小。
這位就是楊老師的丈夫。
也算是嫂子的雇主。
對方並不認識我,上輩子我也是在新聞裏見過他。
據他所說,家裏已經開始準備移民,隻不過離開之前聽說兒時喜歡的IP將要影視化,所以積極投資。
說話間一個視頻電話打進來。
我低頭翻看著稿子,卻聽到了嫂子帶著哭腔的聲音。
「先生,太太她......剛剛扯我頭發…還有,讓我......」
男人皺了皺眉。
他側了側身子,低聲讓嫂子小聲一點,別把熟睡的孩子吵醒,又警告了嫂子不要玩手機。
嫂子怯怯地應了。
我心裏偷笑。
這就是嫂子上輩子一直求的福氣。
男人將手機放在桌上,禮貌地笑笑:「繼續吧,你的設計很有特點......」
我點點頭,心裏一顆石頭落了地。
定稿之後,我又跟著王老師忙工廠和藝人工作室對接的事。
在準備跟組前夕,我終於有時間打開手機。
卻沒想到嫂子又開始作妖了。
她再一次從雇主家跑回來了。
8
哥哥怒氣衝衝地打電話讓我回去。
剛到小區門口,我就被迎麵而來的巴掌打懵了。
哥哥指著我的鼻子罵:「你瘋了是不是,居然讓你嫂子辭職?」
嫂子這時衝過來,裝模作樣地拉扯著哥哥的手臂。
「別打江月,她也是為了我好。」
「好個屁?她懂什麼?你辭職了,家裏喝西北風啊?咱媽說得對,江月就是喪門星,拖油瓶!」
哥哥的怒罵響徹小區。
樓上樓下的鄰居都圍了一圈看熱鬧,也從哥哥的話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是嫂子受不了雇主打罵,然後我便勸她回來,她就這麼跑回來了。
我冷冷看向嫂子。
這幾天我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空給安慰嫂子,她居然把這臟水潑給我。
這時小白眼狼幸災樂禍地說:「姑姑你就是拖油瓶!」
見我不說話,他越發洋洋得意。
「現在我爸媽被你拾掇得都不能上班,家裏隻能靠你養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們就起訴你,鬧到你們單位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隻感覺一陣心寒。
這小白眼狼,從前我對他千般萬般地好。
可隻要我稍不如他的意思,他就會找機會狠狠咬我一口。
我冷冷地看著他和嫂子。
嫂子怕我說漏嘴,有些心虛地上前來拉我。
「小月是為了我好,你們別說她了!小月別怕,嫂子保護你!」
她在我耳邊輕聲說:「幫幫我。」
此時,我一把甩開她的手。
「嫂子,你怎麼能把臟水潑我頭上呢?」
8
眾人懵了。
隔壁王嬸子站了出來,「小月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害的你哥和你嫂子失去工作,你不知道,現在月嫂可吃香了,特別是你嫂子上戶那一家,聽說都一個月三萬塊呢。」
看熱鬧的鄰居發出唏噓聲。
嫂子本來心裏怨恨,很快臉上也閃過得意。
我捂著臉,強忍著眼淚說:「嬸子,我是真的冤枉。算了,還是讓楊老師他們來說吧。」
說著我朝對麵馬路招招手。
「楊老師,我嫂子在這邊呢。」
隻見一男一女朝這邊走過來,來人正是楊老師和她的丈夫。
嫂子看到二人,臉都白了。
她哆嗦著:「先生,太太,你們怎麼......」
我哭著道:「剛剛我在路上遇到楊老師他們才知道,嫂子你又偷偷跑回來了。」
「楊老師對你多好啊,你不見了他們都急瘋了,都準備報警了。幸好我遇到我......嫂子你也真是玻璃心,楊老師不過說了你兩句,你就跑回來。」
嫂子臉色一緊,不由退後幾步。
我接著說:「上一次你跑回來就算了,怎麼這一次也這樣?」
此時哥哥也懵了。
他看向嫂子,「這到底怎麼回事?」
嫂子支支吾吾,臉色漲得通紅。
楊老師語氣愧疚,柔聲道:「都怪我,生了孩子後有些產後抑鬱,所以對嫂子嚴厲了一點。」
她的演技實在是好,讓我很難把她和前段時間電話裏那個聲嘶力竭的女人聯係到一處。
不過如此也算是幫了我的忙。
本來對我不利的局麵已經扭轉,加上楊老師夫婦如此得體又誠懇,反倒是讓人覺得嫂子不懂事。
哪有從雇主家偷跑回來的?
還跑了兩回?
在眾人外加哥哥威脅的眼神中,嫂子又回到了那個虎狼窩。
9
嫂子被逼著回去上班那天,突然臉色猙獰地朝我撲來。
「江月,你害我!」
我有些無辜,怎麼能這麼說呢?
換作是上輩子的嫂子,她還得感謝我呢。
這之後的時間裏,嫂子消停了,反而開始在朋友圈曬一些和楊老師的合照。
照片裏,二人並肩站著,楊老師又恢複成那個溫柔的楊老師。
評論區少不了恭維,哥哥也在。
隻是他看著嫂子朋友圈那些燕窩鮑魚魚翅,又看了眼自己碗中的豬肉白菜燉粉條,眼裏妒忌一閃而過。
又過幾天,嫂子興奮地打電話來炫耀自己去了馬爾代夫。
哥哥和小濤從沒有去過,看得眼睛都直了。
哥哥鬱悶地抽了會兒煙,而後拿出手機,找到嫂子很久之前發給他的圖片。
狀似不知道嫂子在和我打視頻,慘聲說:「江月,你看看楊老師以前怎麼對你嫂子的?我老婆吃了好多苦......」
原來他也是知道從前嫂子的處境。
隻是視而不見。
視頻那頭,嫂子眼眶一紅。
而後我又聽他對我說:「要不你把你嫂子勸回來吧,她在外頭都變了,我懷疑這楊老師家有問題。」
下一秒,嫂子突然咬牙切齒地開口。
「不行!」
「我不會從楊老師家離職的!」
10
從馬爾代夫回來後,哥哥和嫂子發生了激烈爭吵。
尤其是哥哥看到嫂子被那身昂貴的衣裳首飾包裝得猶如一個小富婆,哪裏還有從前瘦瘦小小的模樣?
往日要仰仗他鼻息的人突然高飛,他絕對不會允許。
所以他故意在我麵前狠狠給了嫂子一巴掌,一邊查看我的反應,嘴裏嚷罵著:「你見錢眼開,為了錢命都不要了嗎?」
「你忘了他家怎麼對你的?」
他在期待我開口。
如果我勸著哥哥,那嫂子日後就會恨我毀了她的前途。
上輩子就是這樣,所以我被這一家人給灌醉,並且丟入初秋的湖中。
因為拋屍地點遠離市區,鮮少有人來,我被泡成了巨人觀才被人發現。
這一回,我隻是象征性地說了一句:「哥,你們別打了!」
「你閉嘴!」
閉嘴就閉嘴。
我灰溜溜地鑽回了房間。
二人在客廳裏鬧了半宿,我忙著和工作室溝通版型的事,忙活到半夜,等回過神來時外頭已經沒了動靜。
不知道嫂子和他說了什麼,第二天哥哥和嫂子又恢複如初。
甚至蜜裏調油一般,仿佛昨夜毆打隻是噩夢。
小濤看著我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