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愛之人喂我喝下軟筋散,使我武功全廢。
縱容他白月光喂養的豺狼咬死我的婢女,將我射下懸崖。
還要我日日割腕放血隻為救他的白月光。
麵對我的哀求,沈樾隻是淡然一笑:“你是天女,天女怎麼會死呢?”
可我死後,沈樾卻瘋了。
1.
“陛下求求您,我家主子若是再這樣割腕放血,定是會沒命的的呀。”淩煙跪在地上,重重的在地上扣了一個又一個響頭。
沈樾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越過她走到我的床榻旁,負手而立。
旁邊的太監順勢端著琉璃碗與匕首到我的跟前。
“洛洛,你指使你的婢女真是什麼謊話都能編的出來。”
我強撐起身體,看向麵前神情冷漠的男子:“淩煙並未說謊。”
沈樾拉過我的胳膊,露出的肌膚卻是完好無損。
“你們玄月一族,不但血液可解百毒,就連愈合的能力也是這般神奇。”
聽到這話,我自嘲的笑了一聲隨即拿起匕首向自己的腕上劃去。
鮮血一滴滴的流下,我感到我的生命也在一點點流逝。
我的淚水不自覺地落下,卻被沈樾用衣袖粗暴的擦拭。
“你不必在這裏惺惺作態,你是天女,天女怎麼會死呢?朕留你到今日不過是為了取你的鮮血給梔意做藥引罷了。”
他的語氣不帶一絲溫度,雖在酷暑時節卻使我遍體生寒。
我抬眼看向他:“為什麼?”
為什麼要給我喂下軟筋散,使我武功全廢,為什麼要我這般苟延殘喘的活著。
眼前的冷漠的男人實在無法同記憶中的明媚的少年所匹配。
沈樾彎下腰來,將我的碎發別在耳後:“洛洛你怎麼糊塗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是你教給朕的道理,難道渾然忘記了嗎?”
“難道你隻將我當作上位的工具?”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傳聞說得天女得天下,不單單是朕,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做。”
沈樾語氣淡淡,仿佛在陳述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朕會每日派人來取你的鮮血,也算是發揮你最後一點價值了。”
說罷,拂袖離去。
2.
我感覺我昏睡的時日愈發多了。
有時是半日,有時是一整日。
每次昏睡時間略長些,時淩煙總會哭哭啼啼。
見我醒來時,又總會破涕為笑。
瞧見她這般,我也總會安慰她一番。
可這一次,淩煙的淚水卻總是止不住。
我茶杯,輕笑道:“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裏,你瞧都哭成小花貓了。”
對上淩煙的欲言又止,我歎了一口氣,剛要說些什麼,方梔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還真是個禍害,朝堂之上都快為了你的事情吵翻天了,你卻還能安然的坐在這裏。”
方梔意身著月白色衣袍,帶著幾名婢女闖入我的寢殿。
這些話自從沈樾即位以來,我都聽膩了。
左右不過是說我品行不端要將我處死罷了。
我站起身來,瞧向方梔意。
竟連跟她爭吵的欲望都沒有。
“你........”
許是瞧我不搭理她,方梔意臉上染了些許怒意。
隨即又掛上了笑容:“我這次來是要恭喜姐姐的,姐姐如今是雙十的年紀,陛下掛念姐姐婚事,要將姐姐送去周國和親呢。
我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向方梔意。
方梔意見我如此失態,捂嘴輕笑了起來。
“朝堂上的大人們也都紛紛同意這門親事呢。哦不,程將軍倒是極力反對,不過被陛下賞了八十大板,這會子估計已經被人抬走了吧。”
“你給我住口!”
我嗬斥道。
方梔意口中的程將軍,是我與沈樾在奪位之爭所救下的一位少年。
沈樾如何待我不要緊,可程堇卻是無辜的。
“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天女嗎?陛下剛剛即位,正需要我父兄為他賣命,你猜這皇後之位會落到誰的頭上呢?”
方梔意輕蔑的看著我。
“姐姐還是早些為自己做打算吧。”
3.
自那日方梔意來到我寢殿大鬧之後,沈樾便封鎖了鐘粹宮。
寢殿外有侍衛層層防守,連一隻蚊蟲都飛不進來。
自從被沈樾強灌下了軟筋散,我連重物都提不起。
派這麼多人提防著我,當真是浪費。
我以為不出兩日沈越便會找上門來,逼迫我去周國。
可直到半月之後沈樾才前來,後麵帶著的還有程堇的屍體。
“把他放到洛小姐麵前。”沈樾語氣淡淡。
兩位侍衛小心翼翼的將程堇的屍身放在大殿上。
一隻箭赫然插進了程堇的胸口。
我跑向他的身側,伸手探向程堇的脖頸,
沈樾開口道:“他死了。”
我頓時癱坐在地上。
沈樾走到我身側,緩緩開口:“朕不過命人抬了空轎子出了城,程將軍便如此急不可耐的追了上去,看來洛小姐與程將軍私教不淺。”
他捏住了我的下巴,盯著我的眼睛說:“洛洛,他是為你而死啊。”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來人,將程將軍的屍身拖去亂葬崗。”
我起身想要攔下,卻被沈樾一把禁錮在懷裏。
“洛洛,你仔細看著,保不齊下一個被拖走的會是誰了。”語氣充滿威脅。
這時候方梔意趕了過來,看到我與沈樾如此親密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嫉妒,隨後又恭恭敬敬的跪下請安。
趁沈樾不備,我拉開與他的距離,卻無意扯掉了他懷中的荷包。
瞧見沈樾寶貝似的撿起,我本以為是方梔意親手所繡。
待到我看清荷包上的圖案,我愣住了。
4.
那時沈樾還是不被看重的四皇子。
被先帝派去駐守邊境。
美其曰明為曆練,實則是斬斷沈樾與朝中大臣的聯係。
邊境環境雖然艱苦,但在沈樾的管理之下,外敵不敢侵擾,百姓也能夠安居樂業。
我曾想若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那一日,沈樾在外與將士巡查回來之後便悶悶不樂。
饒是我如何喚他,他也不應。
最後還是在我軟磨硬泡之下,沈樾才支支吾吾說出緣由。
原來是營中一位將士收到了心愛姑娘親手所繡的荷包,引得眾位將士紛紛豔羨。
沈樾好奇的詢問,那戰士卻撓了撓頭,憨厚一笑:“洛小姐難道沒有給王爺親手繡過荷包嗎?”
這句話可謂戳到了沈樾的痛處,當即拂袖離去來到了我的帳中。
這才發生了剛才的事件。
為了哄沈樾開心,我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可隨後便泛起了難,若讓我舞刀弄槍倒是信心百倍,可若是女紅......
於是我每日早起晚睡,十指被繡花針紮得血跡斑斑。
可好歹也算是趕了出來。
用過早膳後,我獻寶似的拿出荷包遞給沈樾。
沈樾那時已經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四王了,可接過荷包的那一刻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洛洛你所繡的鴨子,我甚喜歡。我要日日將它帶在身側,就像你永遠陪在我身邊一樣。”說完將荷包係在自己的腰間。
我又羞又怒:“那明明是鴛鴦!鴛鴦!”
本以為這枚荷包早已不知所蹤,不曾想沈樾仍時刻帶在身上。
隻不過現在看到它隻會讓我想到曾經那些愚蠢的事情,隻會讓我無比惡心。
5.
近一月裏我想方設法聯絡程堇曾經的部下共同收集方家貪汙受賄,買賣官爵的證據。
正當我準備將證據遞交上去時,卻傳來方梔意被立為皇後的旨意。
內務府總管孫福榮堆起笑容:“洛小姐,三日之後便是封後大典,陛下下令解了鐘粹宮的禁足特許您參加大典呐。”
說完擺了擺手,後麵的小太監便來到我的跟前,舉起了服飾與頭麵。
淩煙撇了撇嘴,不願接手。
那小太監沒有孫福榮的旨意也不敢收回。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到底還是我率先開了口,示意淩煙接了過來。
本以為到這裏便結束了,誰料那孫福榮卻開口道:“這就對了,洛小姐,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您擺這樣的臉色是要給誰看呢。”
我轉過頭來,一巴掌扇將孫福榮扇倒在地。
多日放血導致身體虛弱,我重心不穩險些倒下。
我扶住桌角,低頭看向捂著臉的孫福榮。
他見我眼神狠厲,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著。
“今時不同往日?我處境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太監說三道四。來人,將他的舌頭給我拔下來,扔到方梔意的寢殿去。”
當年沈樾為了給我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他便將我記在了三朝元老鎮國將軍的族譜之上。
如今我便是以鎮國將軍嫡小姐的身份住在宮中。
雖然被禁足在宮中,但吃穿用度卻是未減分毫。
孫福榮聽到這哪還有剛才的傲氣,忙將頭磕的咚咚響。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洛小姐您就饒了奴才這次吧,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啊。”
我也早已料到是方梔意指使,這樣做無非是給我添堵罷了。
“罷了,你且走吧。”我煩躁的開了口。
“多謝洛小姐,多謝洛小姐。”說完便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寢殿。
淩煙卻憤憤道:“小姐,您就這樣放過了他嗎。”
“他不過也是受人指使罷了,再說以我現在的處境即使下了命令又有誰會遵從呢。”
我捏了捏淩煙氣鼓鼓的臉頰:“好啦,我們不去想這些了,我想吃你親手做的棗泥糕,最最最漂亮的淩煙可不可以滿足我這個願望呀。”
淩煙隻能無奈地去了小廚房。
可我不曾想到,這將是我最後一次吃到淩煙做的棗泥糕了。
6.
三日後,便是封後大典。
我睜開眼睛便看見伺候梳頭的嬤嬤們站在了床榻旁邊。
見我醒來,李嬤嬤向我行了禮:“洛小姐,讓奴婢們伺候您梳洗吧,今個是大日子可耽誤不得。”
我皺起眉頭,向外望去,卻沒有見到淩煙的身影。
“淩煙去哪裏了,我這裏有淩煙就夠了,你們都回去吧。”
嬤嬤們皆低著頭不言語。
意識到不對勁,我站到李嬤嬤跟前:“淩煙到底去了哪裏!”
“洛小姐恕罪,奴婢......奴婢隻知道淩姑娘被皇後娘娘宮裏的人叫去了,說是淩姑娘心靈手巧所以........”
我顧不得穿鞋,便想往外跑去。
卻被嬤嬤們攔了下來:“洛小姐,皇後娘娘說了,隻要您穿了這華服參加大典,淩姑娘自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我冷靜了下來,示意為我換上服飾。
可華服呈上來時,卻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香氣。
明明送來那日卻沒有任何氣味。
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覺出端倪。
可我顧不得其他。
任他是劇毒也好,銀針也罷,隻要能讓淩煙平安回來,我便什麼都不在乎。
待我趕到大典之後,隻見著沈樾拉著方梔意的手,在接受著眾人的跪拜。
看到這裏,我忽然想到在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裏,沈樾曾向我許諾。
“九天,待我登基為帝,我定封你為後,與我一同受百官朝拜萬民景仰,承千秋之福。”
嬤嬤們趕緊跪倒在地,扯著我的裙角想讓我也給這對帝後行禮。
沈樾身材祈長挺拔,帶著上位者的氣息,他掃過眾人,仿佛在尋找著誰。
等他看到我之後,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仿佛剛才的對視隻是我的錯覺而已。
我看向方梔意身旁,卻並沒有發現淩煙的蹤跡。
正當我想甩掉嬤嬤自己去尋時,忽然聽到淩煙在喚我:“小姐,小心!”
我猛然回頭,卻發現一隻財狼惡狠狠地向我跑來。
7.
就在這時,淩煙一把把我推開,自己卻被豺狼咬住了胳膊。
淩煙不顧疼痛,衝著旁邊的侍衛吼道:“快保護洛小姐!”
那些侍衛這才回過神來,將我護在中間。
我想推開他們去救淩煙,可我這副殘軀半點力氣都使不得。
那豺狼仿佛發了狠,一口便扯下了淩煙的胳膊。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我哭著喊著:“求求你們讓我過去,她會這樣會死的!”
鬧出這樣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主位上的沈樾。
當他帶著侍衛走過來時,我已顧不得曾經的恩怨與仇恨。
我跪在地上哭喊著:“求你,求你救救淩煙吧。”
沈樾低頭不語,我便將頭磕在地麵上,額頭瞬間血肉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沈樾終於鬆了口。
“來人,將那孽畜即刻射殺。”
“陛下。”這時卻傳來方梔意的聲音。
“那豺狼是哥哥送給臣妾的,平日裏性格溫順,臣妾也當它是半個兒女,若是殺了它臣妾恐怕........”
說完便掩麵哭泣起來。
沈樾沉默不語。
眼見淩煙的情況愈發危急,我趁其不備,拔了侍衛腰間的劍,向豺狼的腰間刺去。
在軍營那段時間,周邊常有野獸出沒。
沈樾曾說:“豺狼是銅頭鐵腿麻稈腰,它的腰最是脆弱敏感,若是遇到,攻擊它的腰部即可。”
“不過有我在,我定不會讓洛洛有任何危險。”
果然,一刀斃命。
刀光火石之間,連沈樾都未反應過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教我的保命技巧會用在這個時候。
我跑向淩煙,捂住她向外冒血的脖子:“快傳太醫啊!”
立刻有太監跑去。
淩煙想要抬起胳膊擦拭我的淚水,卻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不在了。
“小姐以後要照顧好自己,淩煙以後......以後不能再........再保護小姐了。”
說完便緩緩闔上眼睛。
我不能相信淩煙就這樣離我而去,我用牙齒咬破手腕,捏住她的嘴讓鮮血流入。
這時太醫也趕了過來,此刻我的身上和口中都沾滿了血跡。
太醫想過來為我醫治,我躲過攙扶,跪在地上求他們救救淩煙。
“洛小姐,淩姑娘已經去了。”
聽到這話,我心裏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了。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那頭豺狼分明是衝我而來。
香味刺鼻的服飾,發怒的豺狼。
如此種種絕不是巧合。
這一切定是方梔意所策劃。
我抽出插入豺狼腰間的劍,我花光全部的力氣快步向方梔意刺去。
“來人,快護駕!”
雖是如此,但沒有沈樾的命令,他們隻敢防守不敢進攻。
還未等靠近方梔意,沈樾卻擋在了她的前麵,一掌將我擊倒在地。
我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卻無一人敢攙扶。
“如此惺惺作態隻會讓朕更加厭煩,既然裝死,就要裝的像一些。”
看來他還在相信著玄月族不死傳言。
但他不知道,玄月族隻有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殺才會死去。
我昏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8.
“她若是有了什麼事情,朕要你們全部陪葬!”
我醒來便聽到沈樾氣憤的聲音。
不知是睡了多久,喉嚨疼痛難忍。
我艱難的直起身,立刻吸引了床旁邊的婢女。
“陛下,洛小姐醒了。”
沈樾快步走向我,一把掐住了我的脖頸:“你以為你裝死朕便會饒過你嗎?朕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朕的手心。”
他的語氣凶狠,但他的手在抖。
這麼多年的朝夕相伴,我知道他是在害怕。
“陛下是在害怕什麼?是在害怕你失手打死朝廷重臣嫡女之事流傳出去,損害自己的聲譽嗎?”
真是可笑。
沈樾聽到這話,瞬間放開了自己的手,將我抱在懷中。
“洛洛,你我之間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這句話不應該是由我來問。
我的脖頸傳來絲絲涼意,才意識到沈樾竟然哭了。
“洛洛,忘掉這一切好不好,我什麼都不在乎了。我們重新開始,我們........”
聲音戛然而止。
我將放在枕邊的簪子插入沈樾的胸膛。
說來也是可笑,這把簪子是沈樾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我愛惜不已,隻在手中把玩觀賞。
“重新開始?我們如何重新開始?我們中間相隔的可是兩條人命!”
“我現在對你隻有恨意,我恨不得你立刻死在我的麵前!”
沈樾眼中的情愫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冰冷的帝王之氣。
對上他的眼睛,我以為他會動怒會將我千刀萬剮。
可他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第二日醒來,我發現沈樾撤走了我身邊所有的侍婢。
隻有一位婢女每日按時送來飯菜。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9.
幾日後,我便摸清楚這位婢女的秉性。
我每每與她攀談,她卻從不理睬我。
每次都是放下餐食便快步離開,像是後麵有什麼追趕她似的。
我留意後才發現,她是在宮中被秘密培養的死士。
在很小的時候,喂下啞藥送來伺候主子。
畢竟隻有從啞巴和死人的嘴裏才問不出話來。
也不知方梔意許給了她什麼好處,竟每日在我的餐食裏下毒。
若換作平常人,不出半月便會暴斃而亡,且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隻可惜這種毒藥對我可真是半分作用都沒有。
這天,她向往常一樣離開時,我忽然從椅子上摔下,沒有聲響。
她警惕的走到我的身旁,伸手探下我的鼻息。
我扯住她的胳膊,一下將她擊昏。
我找來繩子將她牢牢綁在屏風後麵。
換上她的衣服,易容成她的模樣離開了鐘靈宮。
走到方梔意所住的鳳棲宮,將懷中的信遞給了宮門所值守的侍衛。
我知道這個計劃漏洞百出,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避免夜長夢多,為了給淩煙複仇,哪怕搭上我的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拿上出宮令牌,飛也似的逃出去。
10.
當我第二日在斷魂崖見到隻身前往的方梔意時,我便知道魚兒上鉤了。
方梔意摘下麵紗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賤人!怎麼是你?”
我握著劍,緩緩向她走去。
“你......你不要過來,我是齊國的皇後,你若是殺了我陛下不會放過你,整個方家也不會放過你!”
“方家?你是說貪汙受賄,賣賣官爵,逼良為娼的方家嗎?你放心這些證據我已經給朝中各個大臣送去了。”
“你哥哥狂妄不已,在朝中屢屢得罪各位大臣,你以為沈樾會為了一個方家得罪所以重臣嗎?”
說完,我便揮劍斬下了方梔意的右臂。
方梔意捂住胳膊跪倒在地哀嚎不已。
“這一劍是你縱容那孽畜殺人,這是你欠淩煙的。”
她瑟縮不已,往後倒退著。
我舉起劍,準備給她致命一擊。
“保護皇後娘娘!”
侍衛們拉起弓箭,隻要我一動立即會將我射成骰子。
沈樾在侍衛的簇擁下,騎著踏雪死死的盯住我。
方梔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撕心裂肺的痛苦起來。
“陛下!求您救救臣妾,洛小姐要殺了臣妾!”
淒慘的求救,像極了我那日求他救淩煙一樣。
隻可惜將希望寄托於沈樾本就是錯誤。
“洛洛,放了她。今日之事,朕既往不咎。”
“陛下!”
方梔意許是不敢相信沈樾竟會如此對待她。
當朝皇後被官家小姐斬斷了胳膊,竟不去追究責任。
“你知道,這不可能。”
說完便將劍架在方梔意的脖頸之上。
我的身後,便是萬丈高崖。
就在這時,沈樾把弓拉滿,那把箭直直的向我射來。
雖然我的武功全廢,可靈敏程度卻沒有改變。
突然間,我不想躲避了。
這世上已經沒有我任何留戀的事情了。
“撲哧”一聲,這把劍插入了我的心臟。
我口吐鮮血,看向了馬背上的沈樾。
在他的眼中我似乎看到了,震驚,懊悔,以及........恐懼。
他這樣的人,也會感到害怕嗎。
“洛洛!”
沈樾跳下馬,奔向搖搖欲墜的我。
我踉蹌了幾步,隨即墜下山崖。
沈樾,願來世。
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