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我轉身與淩璟對視。
“你去哪了?”他問我。
我將方才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他看向我的臉,麵上竟掛了些心疼的神情,可語氣還是淡淡的:
“櫃子裏有藥。”
我後知後覺,才摸到臉上的傷。
拿出藥膏抹上後,我定下神:“侯爺找我?”
淩璟的眼圈很紅,明顯是已經痛哭了一場。他走上前,抬手向我伸來,又很快落下。
“走吧,跟我一同去送送阿凝。”
我愣怔了一下,他本該對我是非常冷漠的。
他又扯過一件鬥篷遞給我。
我接過來罩在身上,跟著他往陸晚凝的院子趕去。不知為何,我總覺得眼前的淩璟怪怪的。
陸晚凝的靈堂很快布置出來了。嫡母扶著她的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次都要背過氣去。
淩璟勸說她回去休息,她又立馬恢複過來,趴在棺材上不肯離去。
我乖乖跪在下麵,滿眼戲謔地看著堂前表演的嫡母。
她那般護著這個棺材,不讓淩璟靠近,怕的是他發現裏麵裝的早就不是陸晚凝了吧。
哭吧哭吧,我的嫡母。明日你還有得哭呢!
熬到天亮,出殯隊伍已經準備好了。
正要起靈,門子來報,有人闖進來大喊著要見淩璟,要他為陸晚凝伸冤。
我和淩璟去廳堂查看。可跪了大半夜的我,一起身便差點摔了下去。
他在一旁接住我後,又鬆手不動聲色地往外走去。
淩璟的腿早幾個月便傷了,昨晚又硬撐著來回奔波,此時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我幾步上前要扶他一下,可想起上一世他對我的躲避,又收回了手。卻不想被他捕捉到,自己搭了上來。
一副很熟練的樣子。上一世陸晚凝去世後,他意誌消沉,又加上左腿久傷未愈,自暴自棄了起來。為了替他醫好這條傷腿,我便拉著他練習。
他一次一次推開我,我又一次一次扶過他。最後他無奈,隻能依著我。
就像現在,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正疑惑,可來不及細想。方淮川一看我出來了,立馬大步衝上來把我拉住。
我被他拉得趔趄,摔在地上。
方淮川指著我:“這個毒婦害死了她的嫡姐!真是惡毒得很,為了自己上位,竟然趕不及就在新婚之夜動手了!”
我忍著手掌挫傷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
“方公子你是以什麼身份誣告我!”
“就算是官府拿人,也要拿出個證據來。”
這時嫡母和父親也趕了過來。父親一把上前將方淮川拉住。
“凝兒病亡是侯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方公子怎能憑空臆斷我女兒的死因,還不快走。”
他的話聽起來是嗬斥,卻是催著他快走。他們原計劃中,可沒有這一出。
方淮川湊在父親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後,父親立馬臉色大變。
嫡母也從父親的臉色中讀出其中意味,臉色欻的一下白了,跌坐在地。
她突然衝上來將我撲到在地,癲狂了一般:“你害死了我的女兒!你這個賤人,我要你為凝兒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