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不止顧懷瑾看見了,那群精蟲上腦的痞兵也看見我在衝他們笑,亢奮的將我圍在身邊肆意欺辱。
洗的發白的衣裳被撕扯開,我被按在河邊的沙地上。
白皙肌膚幾乎晃花了顧懷瑾的眼。
他瘋了一樣,將手中的馬鞭抽在了那群大頭兵的身上。
“本候的女人你們也敢碰!,你們怎麼敢的!”
顧懷瑾翻身下馬,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我的身上,大手鉗著我的下頜,眸子中盡是陰翳。
“來人!帶下去!夷三族!”
在眾士兵被拖下去的哀嚎中,這個許久不見的男人,再次看向了我,質問的話一字一頓,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
“錦瑟,你好得很!”
我怔怔的看著他,一滴淚水緩緩從眼角滑落,開口便是三分哭腔:
“侯爺......我還以為你真不要我了......”
顧懷瑾性格暴戾,冷血無情。
可我與他朝夕相伴那麼久,又怎會不知,他這人最是缺乏安全感。
暴戾和無情,隻是他的保護殼。
當年我拒絕了他納我為妾,沒了安全感的顧懷瑾第一反應便是推開我,傷害我。
我的傲骨與他的暴戾,就像是不斷磨合的一把雙刃劍。
不但將我刺的遍體鱗傷,也讓他近乎瘋狂。
他就像鬧別扭的小孩子,迫切的需要我哄著,順著。
隻可惜我當年不願低頭。
但現在,示弱和依附便是我最好的訓狗繩,能牢牢套住顧懷瑾這條瘋狗。
淚水劈裏啪啦的落下,落在顧懷瑾的手上。
許是從未見過我服軟,他感受著手上灼熱的溫度,強硬的態度也軟了幾分:
“本侯怎麼會不要你?”
我紅著眼眶,拽著身上的大氅,聲音裏是說不出的哽咽:
“侯爺,錦瑟自知身份卑賤,如今又險些被人淩辱,下輩子必定當牛做馬報答侯爺恩情!”
說完,我轉身毅然決然的跳了河。
湍急的河水將我徹底淹沒,我在河水中沉浮,卻再無半分掙紮。
顧懷瑾見我跳河,瘋了一樣跟著我跳了下來。
他不會水,卻還是在湍急的河水中死死拽住我的手,拚勁全力將我托到水麵上。
“侯爺,你放手!”
我拚命掙脫,可他淹在水裏,止不住嗆咳,卻始終不願意鬆手。
副將們被顧懷瑾這舉動嚇得不輕,手忙腳亂的將我們兩人撈了上來。
顧懷瑾跪在岸邊,狠狠吐出一大團水,反手給了我一個耳光。
“混賬東西!本侯讓你死了嗎?!”
“這輩子,沒有本候的允許,你就不許死!!”
他擦了把臉上的水,沉著臉將渾身濕透的我抱回了帥帳。
一進門,我便溫柔小意的跪在地上認錯:
“侯爺,錦瑟知錯了......”
“往日是錦瑟被侯爺寵得沒了分寸,如今在外麵的世道走了一遭,才知道從前侯爺的好......”
“可錦瑟也怕,怕侯爺嫌錦瑟臟了......”
我瑟瑟發抖,附在顧懷瑾的膝頭,聲音裏是說不出的惶恐不安。
顧懷瑾咬著牙,用手中的馬鞭挑起我的下頜。
“還跟本侯裝?”
“侯爺早就讓人在軍營候著,原打算嚇唬嚇唬你就把你送回京城,可你竟然逃了!”
“你知不知道本侯找了你多久!”
他被我氣得暈頭轉向,不住用馬鞭拍打我的臉頰。
我從沒想過,顧懷瑾竟然也有後悔的時候。
但我不敢,不敢用這條命去賭顧懷瑾的陰晴不定。
顧懷瑾也知道自己失了控。
他做事什麼時候跟別人解釋過,如今為我已是破例。
“跟本侯回京城,這次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眨了眨眼,輕輕咬唇,麵上是說不盡的惆悵:
“侯爺,錦瑟卑賤之軀,如今又......若是入府,會不會引得主母和老夫人不喜?”
顧懷瑾明顯煩躁了幾分,他有些生氣,掐著我的脖子往前拉:
“在你心裏,本候就是如此無用嗎?!”
他抽出刀,寒光淩冽:“誰敢不喜!本候,就殺誰!”
我怯怯點頭應允,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
顧懷瑾喉結滾動,覺得跟我說的廢話實在過多,輕撫我的臉頰。
我識趣的用一雙玉臂纏上了顧懷瑾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侯爺......”
我望著顧懷瑾的目光中滿是深情和羞澀,卻讓他的呼吸不禁沉重幾分。
他再也按不住火,將我丟到了塌上,俯身壓了下來。
我笑著勾住了顧懷瑾的腰帶,他卻反手將我的雙眼蒙上,擋住了我一雙水光灩灩的眸子。
也擋住了我徹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