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高考後,媽媽拿我的助學貸款帶他旅遊。
“不就是幾千塊錢嗎,你去飯店打打工就補上了。”
她嫌棄我油煙味難聞,怕我熏著弟弟,讓我睡陽台。
還說我是姐姐,什麼都得讓著弟弟,更不能怪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聽她的話,事事都捧著弟弟,順著弟弟。
後來我媽快被弟弟逼死時,我輕描淡寫:
“弟弟可是你的寶貝命根子,你應該不會怪他吧?”
......
弟弟高考結束後,媽媽提出帶他出去旅遊。
她說男孩就應該行萬裏路,看遍大好河山。
我比弟弟大一歲,可去年這個時間,我提出畢業旅遊的想法後,我媽卻說。
“你一個女生旅什麼遊,別老是跟同學攀比,你就好好在家輔導你弟弟,他明年就高考了,你這個當姐姐要有點責任心。”
“再說了,女孩子出遠門多危險,等以後工作了,你有的是時間旅遊,想去哪就去哪。”
她說的有理有據,但其實我清楚,她隻是不想在我身上花費時間和金錢。
畢竟活了近二十年,她對我倆什麼態度最清楚不過。
我媽的重男輕女從我倆的名字就能看出來,我叫李小草,我弟叫李光耀。
她說名字越賤,人就越好養活。
而她的寶貝兒子,她是實實在在的當祖宗養。
剛上大學那會,我媽苦口婆心。
“家裏經濟緊張,你要多體諒父母,我們供你姐弟倆讀書不容易,但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你弟弟有的,我們一分沒缺過你的。”
所以她給高三走讀的弟弟一個月五百零花錢,也給大一生活的我五百。
兩人都給五百,確實是一碗水端平。
以至於一年時間,我的心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得不快快長大。
可成長的代價,是我青春裏本該有的草長鶯飛和楊柳依依消失不見。
我的學費是助學貸款交的,夥食費是我食堂兼職掙得。
更別提旅遊了,我長這麼大就沒出過安城,所以這次我也想去。
出乎意料的是,我媽同意了。
“快點啊,你個賠錢貨!別耽誤我小寶看風景。”
我媽替李光耀打著傘,一臉不耐煩指揮著我把行李搬到車上。
我家在老城區頂層,沒有電梯。
三個皮箱四五個包,我來回跑了四趟,累的根本不想說話,隻是臉色不悅的皺了下眉。
可我媽看見後,像是應激似的,指著我鼻子吼。
“要不是你弟弟行李多,哪裏用得著你,能把你帶出去開眼界,你還有怨言了?還敢衝著我擠鼻子弄眼的,你要是不想去,趁早給我滾回家!”
“你看看別家女兒,從小挨打做牛做馬的,沒成年就被家裏送去打工,你想想你有多幸福吧!”
我沒說話,因為我覺得當一個父母總是向下攀比時,那她簡直糟糕透了。
李光耀選的旅遊地就在隔壁城市,天沒黑就到了。
不得不說,自然風景望眼入懷的感覺,真是治愈人心,這是城市的絢爛霓虹無法給予的。
而我媽這幾天,對我出奇的大方,李光耀想吃的,我也有,李光耀想玩的,我也能玩。
我的心情很好,以至於回家後,我發現卡上的助學貸款不翼而飛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就是助學貸款嗎,幾千塊錢而已,暑假還有時間,你出去打打工不就賺回來了嗎!”
我媽躺在沙發上,一臉的理所應當。
“等你以後結了婚,你弟弟還得給你撐腰呢,花兩個錢怎麼了?都是一家人,分這麼清幹嘛?”
這錢是輔導員知道我家裏情況,再加上我表現突出,提前和獎學金一起批給我的。
我攥著手機,氣的渾身發抖。
原來她同意帶上我的原因,是因為這次旅遊的錢,是偷的我的助學貸款。
是為了被我發現時,把皮球理所當然的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