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城打了電話過來。

我接起電話，裏麵就響起他質問的聲音：“瑩瑩說，你給我打電話了？我昨天電話沒電關機了，你有什麼事？”

沒電接我的救命電話，但是可以發朋友圈。

我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隻是通知他：“我們離婚吧。”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王婉寧，你又鬧什麼？我有時間就回去了，行了，你有時間來學校一趟吧。”

電話掛斷了。

小唯死了這幾個字，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我還是去了顧城學校。

他大概不會回我電話了，但我想讓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我換上了素白色西裝。

進到顧城辦公室時，他正在打電話。

我坐在一旁等他。

他掛斷電話，看向我的第一句就是：“你怎麼穿這麼素？”

我兒子死了，我不穿這麼素，難道要像他一樣，在襯衫裏麵，配上一個口紅印？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炙熱。

他伸手抹了一下。

“你別多想，應該是瑩瑩不小心蹭上去的。”

我淺淺應了一聲。

反正這種不小心也不是第一次了。

或許，我應該習慣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是身體不舒服？”顧城起身，想來摸我的額頭。

可他還沒離開凳子，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我想說離婚這兩個字，始終被電話擋在了他聽力之外。

好容易等他掛斷了電話，他頭也不抬地說：“一會陪我去吃個飯，瑩瑩的孩子要入學了，隔壁小學的校長，正好是你朋友。”

所以，他叫我來，就是讓我幫他白月光的孩子辦理入學？

我們的孩子已經走了五天了，他渾然不知，還在幫別人孩子辦理入學。

心痛過度，則是無力。

我如今才知這句話是真的，對著顧城，我連爭吵的力氣都沒有。

“飯局我可以去，但不要指望我會幫忙，吃完飯，就把離婚協議給我簽了。”

我好像在辦公室扔下了深水炸彈。

所有人都看向我。

“嫂子，你跟顧哥鬧別扭了？其實顧哥還是想著你的。”

“是啊嫂子，這幾天單位忙顧哥才沒回家的。”

他們辦公室倒是很齊心。

我隻是盯著顧城看。

他在人前向來很要麵子，這會他語氣寵溺：“你總是這樣無理取鬧，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旁邊立刻有同事在學他的語氣。

好似我隻是小女兒鬧脾氣。

看看，他不重視我，連他身邊的人也不重視我。

我發了朋友圈，發了告知，隻要關心我一點，都會知道，小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