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嬌真是一刻也坐不住,晚膳時便大搖大擺進了鳳儀宮。
她連敷衍都懶得,進來招呼都不打就一屁股坐下了。
“放肆!”綿月沒忍住,出聲嗬斥道:
“貴妃是忘了尊卑嗎?”
沈嬌嬌恍若未聞,自顧掃了眼桌麵。
見菜色清淡,她勾了勾唇角,做作地皺起眉頭,用帕子掩著唇嬌嗔道:
“皇後娘娘真是好胃口,嬪妾肚子裏的孩子鬧得厲害,瞧什麼都犯惡心。”
說著她幹嘔了一聲,嫌棄地揮了揮麵前的空氣。
我本來就沒胃口,直接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她麵前。
沈嬌嬌屁股都沒挪,抬頭眨巴著眼睛:
“皇後娘娘,嬪妾入宮時人人都說我像極了您,所以獨得陛下寵愛,嬪妾能有今日,也是托娘娘的福呢!”
這番話看似抬舉,實則暗含嘲諷。
宮中誰人不知她沈嬌嬌獨得盛寵,裴瑾除了初一十五不會來鳳儀宮。
我嗤笑一聲,抬手又給沈嬌嬌甩了一巴掌。
她一邊臉還沒消腫,現在另一邊也腫了,看著和諧多了。
被甩了巴掌,沈嬌嬌不怒反笑:
“還要多謝娘娘宮裏的奴才,細皮嫩肉的,富貴吃得可歡了。”
一股氣血湧上頭,我捏著她的下巴,陰惻惻地笑了:
“我沒去找你算賬,你自己倒送上門了,既然你這麼疼愛那條畜生,本宮便將你剁碎了喂它,可好?”
隨著手上的力道加大,沈嬌嬌皺眉露出不適的神情,還惡狠狠地回瞪我:
“顏芷,你不敢動我!”
我用力甩開她,她順勢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痛呼: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我冷眼看著她,沉聲吩咐道:
“沈貴妃目無尊卑,屢次以下犯上衝撞本宮,實在不配貴妃之位,來人,脫去她的貴妃服製,杖責五十!”
聞言,沈嬌嬌臉色變了變。
杖責五十,就算不死肚子裏的孩子也保不住。
“皇上駕到!”
裴瑾來得及時,看見殿中場景不禁蹙眉:“皇後,你又在鬧什麼?”
我絲毫沒有意外他的到來,沈嬌嬌擺明了是有備而來,故意激怒我的。
我瞥了眼裴瑾,神色淡淡道:
“陛下,如你所見,我在替您管教宮妃。”
“陛下!”沈嬌嬌撲進裴瑾懷裏,抬頭展示自己紅腫的臉頰,盯著裴瑾可憐巴巴道:
“臣妾不知如何惹了皇後娘娘不快,娘娘身邊的綿月竟對臣妾喊打喊殺!”
裴瑾沉下臉,陰冷的目光掃視過來:
“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敢對貴妃動手!來人,拖下去杖斃!”
綿月腳下一軟,差點沒站穩。
我將她擋在身後,大聲喝道:“陛下!人是我打的,跟綿月無關!”
衝進來的侍衛腳下一頓,不約而同看向裴瑾。
“那綿月便是代主受過,皇後,讓開!”
裴瑾使了個眼色,兩名帶刀侍衛立刻上前。
我氣瘋了,直接拔出侍衛腰間佩刀,擊退企圖鉗製綿月的人,怒道:
“誰再過來我殺了誰!”
本以為沈嬌嬌是衝著我來的,不曾想竟攀咬上了綿月。
大概是知道無法動我,便想一個個拔除我身邊的人。
先是覺夏,再是綿月。
我捏緊刀柄,目光落在裴瑾臉上。
歲月對他格外優厚,已過而立之年的他臉上不見歲月的痕跡,隻為他增添了幾分沉穩內斂的氣質。
曾經滿眼柔情的眼睛隻剩下震怒。
我心下悲涼,麵上卻無表情。
“陛下,是沈貴妃不敬在先,臣妾才親自出手責罰,臣妾身為皇後,管教宮妃也是臣妾的職責所在!”
他眸色一暗,看向懷裏的沈嬌嬌。
沈嬌嬌連連搖頭,表情痛苦又委屈:
“陛下,我怎敢對皇後娘娘不敬,皇後娘娘,您包庇下人也不該往臣妾身上潑臟水啊!”
她捂著肚子,咬著牙暈了過去。
裴瑾抱起她,投來一個陰狠的眼神:“顏芷,嬌嬌若是有閃失,朕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