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認回的那天,我買了兩塊墓地。
一塊是我的,一塊上麵寫著吾哥。
父母知道後怒扇我兩巴掌:“誰允許這樣詛咒你哥哥和妹妹的,當初就不該把你找回來,讓人養刁蠻了沒素質!”
他們讓我為自己的不孝贖罪。
贖罪方式卻是逼我給霸淩過我的假千金移植腎臟。
可我確診了癌症,移植不了腎臟。
而且,那塊墓地也不是買給假千金的,更不是買給我血緣上親哥的......
......
買了兩塊墓地被親生父母和哥哥發現了。
媽媽穿著華貴名牌衣服怒氣衝衝地找到我:“誰允許你這樣詛咒你哥哥和妹妹的,不就是讓你捐一個腎嗎?”
“真是不該把你帶回家,被那些刁蠻的人養出這麼一副小家子氣,連腎臟都舍不得捐。”
我安靜地看著他們罵我。
媽媽指著我問:“你身上哪個部位不是我給你的?”
“真不該把你生下來,連腎臟都舍不得捐給你妹妹嗎?”
哥哥顧凜把顧凝護在身後,他防備地看著我:“別想傷害凝凝。”
爸爸問我:“顧淺夏,我們顧家都將你認回來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凝凝是我們的女兒。”
我笑著問:“難道我不是嗎?”
“那為什麼要讓我給她捐腎臟?”
媽媽猛地上前打了我一巴掌:“我看當初就不該把你認回來,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孩子就是小氣,連給妹妹捐一個腎臟都不願意。”
“你還敢詛咒哥哥妹妹去死,連墳墓都給哥哥買好了。”
可是這個墳墓不是顧凝的,也不是顧凜的。
是我的,和我哥哥沈逾征的,沒有血緣關係,卻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被顧家認回那天,沈逾征將我推出去,他說:“滾,別再回來這了。”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無論我怎麼哭的撕心裂肺,沈逾征都不再看我一眼。
他長得很高,理著幹淨利落的寸頭,不再像以前被困在山村時那樣瘦弱。
仍記得那天,他眼眸黑沉地看著我:“跟我逃走吧。”
我從小就被拐到山裏當童養媳,而他是被賣到山裏的男孩子。
那個時候男孩子很值錢,而女孩子不值錢,隻能幹臟活累活。
小小的我拿著大鐵勺努力踮起腳尖朝著大鍋裏探去,隨後費勁煮出一大家子的飯菜。
煮完飯我就要洗碗,碗很多,洗不完。
如果不小心打碎一個碗筷,養父就會一腳踹到我身上,直接把我推到火柴堆:“小賤妮子,你知道一個碗多少錢嗎?”
“看我踢不死你。”
沈逾征沉默寡言,他是這家人買來的兒子,他長得白皙,看上去和這破舊的環境格格不入,而我因為來得早,皮膚早就曬得黝黑。
趁著養父不在家,他會幫我洗碗幫我洗衣服。
那時的我對周遭的一切都感到恐懼,一直覺得他不好相處,長得那麼高,會不會和養父一樣打我......
養父嗜酒好賭,喝酒以後麵紅耳赤,他在外麵賭博輸了就會拎著我打,他會罵我:“賠錢貨,當初就不該買你回家的!”
我被打得流血,瑟瑟發抖地躲在角落。
養父一口黃牙齜牙咧嘴地看著我:“小賤人長得還不錯,把你賣了應該能有個好價錢。”
我根本動不了,渾身很疼,就好像要死掉一樣。
看著他手中的磚頭馬上要落在我的腦袋上。
一根木棍將他打暈了過去。
沈逾征很冷靜,手伸到我麵前:“跟我逃跑嗎?”
我害怕地點頭,咬著下嘴唇不敢出聲。
“別哭,小心他們追上來。”
他帶著我在顛簸的山裏跑了一天一夜,他的手上是他繪製的地圖。
從被拐進來我就沒出過大山,隻有沈逾征偶爾會被領出去。
我跑不動了,他就蹲在地上彎著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