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仙門弟子下山招收凡人做雜役。
我被爹娘用兩吊錢就賣了出去,妹妹則留在家中享福。
成年後我隨弟子下山,偶遇妹妹在街邊與人因為三個銅板爭論不休。
我為她解了圍,她見我衣著華貴,心生嫉恨。
後來她趁我傷重,將我困在破茅屋活活餓死。
穿著我的弟子衣冒充我,被同門發現後處死。
再睜眼,回到了要被賣入仙門做雜使的那天。
這次,妹妹搶在我醒來前自告奮勇入了仙門做雜使。
我轉頭收拾行囊將自己賣入普通商賈家做了雜使丫鬟。
爹娘罵我有病與我斷了來往,隻有我自己知道。
這才是我有望踏入仙途的最大機緣。
......
輾轉醒來時,身下是粗糲的草席,不真切的饑餓感似乎猶在夢中。
阿娘揪著我的耳朵將我從土炕上拎起來。
“你放肆——”
潛意識裏的習慣,我下意識嗬斥對我動手的人。
阿娘的巴掌呼一下打在我的臉頰:“小崽子膽肥了,敢這樣跟老娘說話?!”
強烈的疼痛感將我從遊離狀態中喚醒。
眼前重影疊疊,阿娘豐腴的身材映顯眼前。
“阿娘?!”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我明明已經死了。
被妹妹用不知哪裏弄來的捆仙索,將我赤身裸體捆死在一間破茅屋中活活餓死。
可現在我又回到了八歲被賣這一年。
“為什麼不起來燒飯?!”
“想餓你爹娘好和二丫那個賠錢貨一樣跟人偷溜是不是?!”
我喉間一緊,捕捉到一個重要訊息。
妹妹二丫趁爹娘下地幹活的時間裏,跟下山買雜使的仙門弟子跑了,連銀子都沒要。
前世爹娘聽說賣丫頭送仙水,抓鬮抓到我。
他們兩得了碗據說喝下去就能生兒子的仙水。
兩人忙不迭就將我兩吊錢賣了出去。
偌大一個孩子,竟賣的比市集上肉雞還便宜。
後來無論我怎麼哭鬧,他們都不肯再認我這個女兒。
而妹妹彼時就撐著下巴在窗邊看著我的笑話。
妹妹覺得,我被賣了便是豬狗不如是個貨物,而她卻幸運地留了下來。
後來再相見,已然是天壤之別。
妹妹年近三十,已是五個孩子的娘。
粗布麻衣身材臃腫,更是因為日日下地膚質蠟黃。
而我被仙門中的天才地寶將養得膚白貌美,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好東西。
我用銀錢為妹妹缺攤主的三個銅板解了圍,當時她還沒認出我。
是隨行的弟子忽然站出來,對她發出了輕蔑的調戲:“原來這就是你妹妹,看起來也不怎樣嘛。”
妹妹這才驚呼:“你竟然是大丫?!”
得知我是她姐姐,她身側的丈夫看著我露出垂涎豔羨的目光。
她敢怒不敢言,沉下臉將手伸向我腰間鼓囊囊的錢袋。
“既然這麼大方,不如都給我算了,反正我是你妹妹,你給我也是應該的。”
後來我與仙門弟子攜手對抗妖物身受重傷,回到客棧休養卻遇到潛伏起來憤憤不平的妹妹。
她趁我沒有抵抗的力氣,用不知哪裏得來的捆仙索將我拖到一處無人的小屋。
她用牆灰抹白了臉,扒了我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還不忘兀自得意:“你享了這麼多年福,也該輪到我了,你就待在這裏等著我過好日子吧!”
後來我被活活餓死在荒郊,死前聽聞有仙人搜村尋人。
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卻沒能堅持到他們來救我。
而妹妹因為冒充我的身份,也被他們殺了,屍體扔在路邊任野狗啃噬。
......
“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阿娘又一掌落在我的臉頰,將我思緒從往事中抽離。
妹妹哪裏知道,她上趕著奔赴的正是我日夜想要逃離的。
既然她上趕著去受苦,我就光明正大地踏上仙途。
我眼疾手快截住阿娘落下的第三掌,不顧她的叱罵貓著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