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婆不喜歡我,不管我怎麼讓著她,她都不給我好臉色。
可我實在是太渴望家庭的溫暖了,我還是會像個小跟班一樣跟著她討好她。
初中那年,老婆認識了鄒宇翔。
他像是所有女孩子青春裏都會喜歡的那種鄰家少年,溫和有禮文質彬彬。
和內向寡言的我截然不同。
所以老婆對外稱他是竹馬哥哥,而我不過是個發小。
後來我們大學畢業,鄒宇翔要出國,老婆挽留了他很久很久都沒用。
丈母娘頻繁撮合我們,製造各種機會讓我們單獨相處。
追了她半年後,她突然跟我提起了結婚的事。
說起這話時,她眼睛紅腫的很。
也是這天,我在鄒宇翔的微博上發現他跟一個外國女孩求婚的消息。
我怕她一時衝動會後悔,讓她考慮清楚再說。
然而她還是堅持和我結婚。
說不開心是假的。
追著她跑了這麼久,怎麼可能全是為了丈母娘的恩情呢。
或許剛開始隻是為了讓她不要把我趕出去,但時間久了,那個明豔的靈動的少女,不知不覺就刻在了我的心頭。
我想和她在一起。
那時的我畢業不久,手裏沒有多少積蓄,為了能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我第一次和我爸低頭,主動和我爸緩和關係。
沉浸在喜悅裏的我並未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她的頻頻回顧。
現在想來,心頭隻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丈母娘躺在冰冷的手術床上,她的眉心緊蹙,似乎對這個世界有著無盡的眷戀。
我顫抖的拿出手機,撥了白若琳的電話。
一遍兩遍......
我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不斷地撥打著她的電話。
她是丈母娘唯一有血緣的親人,她應該來送丈母娘一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接通了,我還沒開口,她先吼了出來。
「紀晨揚你有完沒完?非得讓我回去看你們母慈子孝嗎?!」
我一眨眼,淚珠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哽咽著說。
「媽沒了......我們在中心醫院......」
白若琳冷笑一聲。
「紀晨揚你什麼時候這麼愛說謊了?我出來的時候她還有力氣跟我吵架,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一旁傳來鄒宇翔的聲音。
「別生氣了琳琳,我來跟他說。」
他安撫了白若琳,拿過手機。
「紀先生,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是不要再拿這種事當借口了,你明明知道阿姨是琳琳唯一的親人了,你這樣講知不知道她有多難過?你冷靜下吧。」
悲痛充斥著我的心,我現在不想管他倆的事,隻想讓白若琳來送丈母娘最後一程,怎麼就這麼難呢?
我控製著情緒說。
「白若琳,你不來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白若琳奪過手機,大聲說。
「你演戲上癮了是不是!信你的話我就是傻子!」
我還想解釋什麼,她直接按了掛斷,聽筒裏隻傳來無情的嘟嘟聲......
我給她發了很多條短信,想告訴她丈母娘真的去世了。
直到我打字到雙手都麻木時,才恍然發現那些消息都沒有發出去。
她把我拉黑了。
我守著丈母娘的屍體坐了一夜。
天亮時我為她整理好遺容,獨自為她辦了葬禮,邀請了她生前的親朋好友。
烏雲蔽日,周圍氣氛異常壓抑。
沒有人能想到丈母娘剛滿五十歲就去世了。
來送別的人都是一臉沉重,臉上掛著惋惜。
直到晚上時,我才看到白若琳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她看清遺照上麵的人,腳底突然一軟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