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通,那個同事剛要開口,鄭池便不耐地打斷。
“趙平承,你也要跟我說星星死了是吧?你和許傑都陪著袁意發什麼瘋?
你把電話給她,我和她說。”
鄭池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我說教。
“我就是照顧白穎兩天,很快就回去,你能不能懂點事。”
電話是公放,在場的所有人麵麵相覷。
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一絲憐憫。
那個同事麵色尷尬,很快給我道了歉。
葬禮結束,我便把星星的屍體帶到火葬場火化。
我活生生的女兒,突然就變成了一捧灰。
拿到骨灰盒,我的眼睛又酸了。
工作人員的詢問,將我從悲傷的情緒中拉出。
“袁女士,小朋友還有遺物要一起燒走嗎?”
我這才想起來,我還沒有收拾星星的遺物。
鄭池這兩天忙著照顧白穎,應該不會碰到他。
正好趁這個時候,去拿走我和星星的東西吧。
抽屜裏有星星的日記本。
我尊重星星的隱私,此前從未翻看過。
可現在,我隻想再多抓到一些和女兒有關的氣息。
沒想到,日記裏的東西,讓我心痛得無以複加。
星星,你怎麼這麼傻呀!
看到一半,鄭池不知道為什麼回來了。
我看著鄭池,頓時怒上心頭,隨手拿起桌上的筆筒砸向他。
“鄭池,你這個劊子手!”
日記本上,記錄著星星參加探險活動的真相。
原來,鄭池曾背著我帶著星星去參加戶外活動。
這本來也是件高興的事。
沒想到,活動一開始,星星就跌下溪水,受了傷。
可鄭池非但沒有安慰她,反而怪她膽小和怯弱。
父親的責怪,一直埋在星星的心中。
我這才明白,星星為什麼會一直鬧著要參加這個探險活動。
她是想讓爸爸喜歡她呀——
想到這裏,我眼眶紅了,揪住鄭池的領子質問。
“鄭池,你為什麼要怪星星膽小、怪她怯弱?你知不知道,你害死她了啊——
鄭池理直氣壯。
“我害死她?我是想她獨立一點、勇敢一點,有什麼錯?”
是是是,他沒錯!他永遠沒錯!
是我錯了,給星星選了這樣的父親。
我從包中拿出離婚協議甩在鄭池的臉上。
“鄭池,我和你過夠了,離婚吧!”
說完,我不想和他繼續糾纏,轉身就要走。
卻被鄭池一把拉住。
“袁意,你別走!我還有話要問你呢,你把星星藏哪去了?
還有星星的訃告,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鄭池手機中的截圖冷笑。
“你想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我甩開鄭池的手,拉著行李箱下樓,走到門口卻被人叫住。
“這是誰的東西掉了啊。”
我回頭一看,星星給我做的貝殼項鏈此刻正在白穎手中。
“還給我!”
白穎看見是我,登時把手收回。
“喲,是嫂子啊。
我突然覺得這個項鏈挺好看的,嫂子,你借我戴一下吧,別那麼小氣。”
我又強調一遍,讓她還我。
白穎還是不還,甚至將項鏈扔在地上對我挑釁。
此刻所有的怒火噴薄而出,我衝上去,和白穎打作一團。
打鬥間,哐當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摔了。
我回頭看,竟是女兒的骨灰盒。
我跌跌撞撞跑過去想要挽救。
可是今天的雨實在是太大了,盒子中的骨灰被雨水衝刷得一幹二淨。
我想抓,卻什麼也抓不到。
女兒的人,我沒能留住。
女兒的骨灰,我也沒能留住。
我跪在水流裏,恨不得想殺了自己。
可白穎似乎還不想放過我,她竟然還在陰陽怪氣。
“嫂子,看你那麼寶貝,盒子裏麵是有金子嗎?”
我怒了,轉身掐上白穎的脖子。
“賤人,我要殺了你!”
鄭池從樓上下來,一把將我推開。
“袁意,就為了這麼個破玩意,你發什麼瘋?”
我栽倒在地上,雨水混合著淚水流淌在我的臉上,我笑得悲涼又諷刺。
“破玩意兒?
嗬…
鄭池,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