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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警察上門調查。

他們走進臥室，俯身看了看我，問：[她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婆婆冷嗤：[她精神不好，自己弄的。]

警察：[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婆婆！]

女人順勢糾纏起來，拔高嗓音，怒問：[同誌，我兒子能和她離婚不？]

[她們一家都不是東西！騙我兒子啊！要知道她有精神病，誰還花幾十萬娶她啊，家裏被她發瘋砸的沒有好地方了，狠起來連我這個婆婆都打！]

婆婆說到委屈時，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哎呦，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個神經病，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你先冷靜！]

警察厲聲喝止，然後環顧四周後，又問：[她父母呢？]

沈明輝語氣疲倦：[聯係不上。]

[我們來聯係！]

警察掏出手機，撥通沈明輝遞過來的號碼：[是李先生麼，你女兒現在......]

服用鎮定劑後，意識是清醒的。

於是，我親耳聽見我爸爸語氣十分涼薄：[她咋啦？哎呀，她都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是犯事了，還是死了，找她男人去，我和她媽管不了，都被人睡幾百回了，就別想著離婚退彩禮，行了行了！掛了！]

話音落下，通話切斷。

我無法控製身軀，眼皮很沉，所以黑暗一直將我籠罩。

然而這些，卻抵不過父親隻言片語帶來的切膚之痛，我萬念俱灰，在這一秒，終於明白女人生來是沒有家的！

沒用多久，警察查清情況，便離開了。

我身體裏的藥效退去，此時，失神坐在床邊，沈明輝回來，側目撇來一眼，問他媽媽：[她怎麼樣了？]

婆婆言語裏充滿得意，哼了一聲：[能怎樣，老實了唄！]

說完，她忽然看過來，厲聲道：[還坐在那幹嘛，等著我伺候你呢，看不到地板這麼臟啊，還研究生，屁都不是一個，坐在那像個癡呆！]

我雙眸空洞，動作機械僵硬，像一枚提線木偶，隻會被他們操控著起身，擰幹抹布，跪在地上一點點擦著地板。

一夜之間，我白了頭。

買菜的途中，聽鄰居在身後議論我是不是快死了。

死？

我倒是想死。

隻是......

我單手撫上扁平的小腹，緩緩閉上眼，一滴淚順著眼角滾落，隻是，我現在有了更彌足珍貴的寶貝。

我舍不下......

然而，回去的路上，我卻親眼看見婆婆攙著一個小腹隆起的女人走進母嬰店。

我鬼使神差來到店外，透過落地窗看向室內。

貨架前，婆婆笑容燦爛，慈祥！

她拿起一套粉色寶寶衣，貼在女人凸起的肚皮上，下一秒，女人回身，從貨架上拿起另一套寶寶衣遞過去。

她麵容柔軟，眉眼漂亮舒展，同樣染著盈盈笑意。

我眼底驀地刺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