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三個保姆。
陳雪穗的媽媽林嫂隻是其中之一,但從二十多歲時便在我家做保姆了,人勤懇老實,幹活仔細認真。
就是總能聽到她提前支取工資,說兒子需要用錢。
陳雪穗第一次來我家時。
她剛初中畢業,穿著陳舊不合身的衣服,披頭散發地來到家裏,求她媽媽不要把她嫁給老男人換彩禮。
陳雪穗家裏還有一個弟弟。
隻有嫁了她,才有錢給弟弟繼續奢侈。
陳雪穗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求她媽媽不要賣了她,在我家門口跪了一整天。
爸媽看她可憐。
正好我剛從國外回來,國內的知識框架不太了解。
而陳雪穗的學習成績很不錯。
便留下她,成為我的補課老師。
原本說好隻是補課一段時間,補好基礎就行。
可陳雪穗跪在地上朝我磕頭,求我能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否則她一丟工作,肯定就會被自己媽媽逼著嫁人。
我於心不忍,答應了。
起初的陳雪穗也沒有那麼虛榮。
她老老實實地幫我補課,格外用心。
我性子軟弱,被學校的小太妹欺負搶錢時,也是陳雪穗幫我出頭,揮舞著拖把打跑了她們。
從那以後。
我就把陳雪穗當成了真姐妹。
我在祝家宅邸裏,專門給她留了一間房。
平日裏就和我一起上下學,穿同樣昂貴的大牌衣服,乘坐豪車出行。
有我罩著。
她媽媽再也不敢提要嫁陳雪穗的事情了。
之後就連大學的學費,都是我幫她出的。
可也正是這種生活,讓她的虛榮心開始被勾起來。
補課時也對我越來越不耐煩,總說我笨,怎麼這種題都聽不懂?
我一直以為是我的問題。
現在我重生才意識到。
哪裏是因為我笨?
那些知識點,我課後靠著自學都能慢慢吃透。
陳雪穗當時就是故意扭曲思路,讓我聽不懂,好能一直當我的私人家教。
這樣的小心機還有很多。
尤其是從我給她開通一張副卡後。
本意,我是想以此作為她的工資,便省了每月結算的功夫了。
但她刷得卻越來越狠。
用我的卡去請人吃飯,送人昂貴的禮物,甚至資助學校裏的小貓小狗。
直到有一次。
她刷了十五萬的大額。
我疑惑地找到她。
陳雪穗卻哭著求我原諒。
說她見到一個可憐的小孩,得了很嚴重的白血病,於心不忍就捐了錢,還勸說我,她花我的錢做好事,也是在為我積德。
我想想也有道理,也就隨她去了。
反正每個月幾十萬的支出,對祝家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至於請同學吃飯,她說是為了聯絡大家的感情,隻有關係好,未來出了社會才能互相幫助。
一樁樁一件件。
她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說服。
我也一直以為,她是真心對我好。
誰能想到呢?
我的真心,最後卻換來一頭害慘我全家的白眼狼!
我還記得我被幾個流浪漢圍著,淩辱到奄奄一息的那刻。
我聽到了陳雪穗的聲音。
「做的不錯,一人一萬,拿好。」
「把她的屍體處理好,再拿一萬!」
最後。
她還故意湊近我,壓低聲音冷笑。
「祝言秋,誰讓你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這樣低賤的生活,過得舒服嗎?我這輩子,一直恨死你了!誰讓你那麼有錢?」
「你活該去死!從今往後,祝家的錢我會好好替你花的。」
陳雪穗那猙獰的嘴臉,深深刻在了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