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快過年了,才將將落雪,山上黃澄澄的柿子也被掩住了,往常師傅怎麼也是要把柿子摘下來吃的,今年卻很少出房門,也不允許我總進去,今年大概是他忘了跟我一起分柿子了吧。
我趁小師姐不注意,爬了柿子樹,要摘下來幾個給師傅吃,師傅很難得的聽了小師姐的話沒再喝酒,還要給小師姐的藥做實驗,常常廚房都飄著苦味,師傅竟也一口氣喝了下去,要是我,必是不能這樣,不過,為了小師姐,我大概磨磨蹭蹭,最終也是會喝下去的。
柿子樹高大,我攀到一半去夠樹枝,隻摘了兩個柿子就從樹上摔了下去,暗暗慶幸,幸好摘了兩個,小師姐不吃這種東西,正好跟師傅一人一個,他就不會搶我的吃了。
我拍了拍衣裙上粘的雪,興高采烈的跑去師傅房間拿去給師傅吃。師傅倚坐在床上,臉色慘白,仍舊喝著小師姐的藥,此時他也不能一口氣喝完,再朝我們要糖吃,現在也是一勺一勺一點點的喝了。我大概比師傅多愛小師姐一點,要是她讓我試藥,我是可以把那一大碗一口氣喝完的。
等小師姐喂完藥,把藥碗收了去,我把柿子扒開,也學著小師姐的樣子,一勺一勺喂給師傅。他平常是要跟我搶著吃的,柿子細甜綿密,中間的白白脆脆,我一口氣可以吃好幾個,我吃完一個,師傅就像變魔術一樣,又遞過來給我。
他吃了幾口,便不叫我喂了,笑著摸摸我的頭,他的嘴唇發白,眼睛也沒有那種精神了,他說“我們小紅豆是好孩子,以後要聽小師姐的話好不好啊。”我點點頭,看著小師姐又要哭的樣子,又搖搖頭,我總覺得那是不好的話。
我咬了一口手裏的柿子,又吐了出去,澀澀的一點也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