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數月後,在淩晨的2小時便利店。
我拖著行李箱,穿著醫院裏千篇一律的病號服逃離冰冷的儀器。
精致和嬌氣留在了進救護車之前的那個午後,現在的我略現蒼白。
那天他帶了藍色的醫用口罩,帽子卡在耳後,露出一雙眼睛,強撐著困倦。
我說自己要雙倍濃縮的美式和貨架上最貴的細煙。
就在我猜他已經忘記我的時候,他突然問:“身份證帶了嗎?”
逛超市需要身份證嗎?
從前常有人在背地裏說我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如今再次一語成讖。
“小學妹,購買煙草產品需要出示有效的身份證件。”看出我的迷茫,他無奈解釋。
香煙最後沒買成,咖啡也是賀俞舟付的錢。
我將潮濕的紙杯推到他麵前,請他喝了一杯自己付錢買的咖啡。
大約是靜謐的夜晚讓人格外鬆懈,他不知道什麼話戳到,說謝謝的時候破了功,壓抑的笑聲從唇間溢出。
那是我們聊得最久的一次,從淩晨熬到天蒙蒙亮。
橫亙到結尾的時候,我們都沒再如那天一般坐在一起。
聊我的海闊山遙。
聊他的雄心壯誌。
聊她的走投無路。
我問賀俞舟,是不是很缺錢,不然為什麼到處兼職?
他搖頭,說我不懂。
後來我才知道,那時沒日沒夜的兼職不過是想給他和林梔一個能看見光亮的未來。
卻在現實中被我一次又一次的擊碎。